李汝鱼很冷静。

杀人,说起来两个字,亲手去做,又是何等困难。

毕竟是人命,不是牲畜。

李汝鱼曾经跟随赵二狗射过野兔,砍过野狗,但杀人却是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情,甚至于整个扇面村人,在人心没生蛆之前,平日里也就撕扯摔打而已。

为了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大安王朝必须覆灭,二混子和孙鳏夫必须死。

自己只是个十三岁少年。

要杀二混子谈何容易,要杀孙鳏夫更难。

夫子那句话很有道理:天生我材必有用。

李汝鱼在策划。

然而并没有太多时间留给他。

子夜时分,李汝鱼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二混子有猎刀,自己只有菜刀,一寸长一寸强,况且还有体型差距。

李汝鱼倏然坐起。

王寡妇!

王寡妇虽然是大安王朝的皇后,但孙鳏夫满足不了她,已搬回荷塘畔的房子,夜半时分,寡妇门前依然频频响起门扉声。

大安王朝的皇后啊,依然是众人共赏之。

二混子依然是敲门最勤的人。

如果藏在暗处,趁着二混子出来的时候偷袭,有没有可能一刀砍了他?

想起菜刀砍在二混子颈项上鲜血喷涌的画面,李汝鱼倏然打了个激灵,尿意涌起,于是披衣起身,片刻后回到厨房,盯着案板上的菜刀有些犹豫。

外面忽然响起小小哭喊声,“鱼哥儿……鱼哥儿……”

愣了下。

慌忙出门,拉着只穿了心衣短裤,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小,急声问道:“怎么了小小?”

周小小满脸惊惶,泣不成声,“二混子……他……他……”

李汝鱼心中一沉。

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趁着夜色,才发现小小脖子上有一道淡淡的血痕。

心痛如绞。

急忙把小小抱进屋,擦拭伤口后松了口气,万幸,只是划破皮,旋即猛然想起什么,热血上涌,急声对小小道:“你呆在这里,哪里也别去,若是许久我没有回来,你就去找夫子!”

冲进厨房,果决的拿起菜刀,风一般冲进夜色里。

二混子,该死!

扇面村,地形如扇面,小小家在最东口临河的堤坝下,周围百米内并无住户,距离最近的是黄豆芽家,此刻万籁俱静。

小小家院门微开,犹有灯火。

担心周婶儿,李汝鱼冲进院内,却有些讶然……

很安静!

既没有自己想象中周婶儿嘶声裂肺的哭泣声,也没有闻到血腥气,仿佛这只是一个安静夜晚的安静农家……唯一不同寻常的是睡房灯火犹燃。

下一刻,李汝鱼猛然汗毛炸裂。

婶儿该不会是被二混子掐死了吧……

堂门大开。

李汝鱼闪身进去,悄然探头在睡房门口,顿时长出了一口气,房间里有人。

活人。

周婶儿家极其干净整洁,地面铺整着青石板,一切都井井有条,只是此刻的睡房里很是凌乱,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酒气,此起彼伏着粗重的喘息声。

这喘息声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然而并不是。

周婶儿被二混子压在身下,衣衫破碎不堪长发披散,双手死死撑着二混子的胸口,两只腿绞在一起,不让裤子褪到小腿上的二混子有丝毫机会切入两腿之间。

显然已经纠缠了许久。

周婶儿有些乏力。

二混子本是三十来岁的精壮之年,无奈喝了些许酒壮胆,酒劲上头便有些后继乏力,况且男女这事,用强的话若是女人死了心要反抗,一时三刻真无法得逞。

也许怕夜长梦多,也许是歇够了。

二混子起身穿好裤子,走到一旁捡起地上的两尺长猎刀,阴狠的看着周婶儿,血红着眼狰狞着脸,“你不从是吧,老子豁出去了,现在就去杀了周小小和李汝鱼!”

顿了一下,“就算杀了人,有孙鳏夫他们保护我,村里谁敢拿我怎样?”

周婶儿浑身冰凉,“二混子,你不得好死!”

二混子笑了笑,转身要出门。

一脸的肆无忌惮。

周婶儿大惊,顾不得羞耻起身扑过去抱住二混子的大腿,“求求你,你放了我们吧,以后你们大安王朝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求你放了我和小小他们。”

二混子眼里浮起一抹得意,倒是不急着走了,蹲下身抚摩着周婶儿姣好脸颊,“其实何必和我作对呢,就算你不和我好,等孙鳏夫忙完议政殿的事情,你还是要被抢去当他的小老婆,我二混子总比孙鳏夫那个半截子身子埋进土的糟老头子好,你要是真心跟我,咱俩就在一起过日子,以后你就是镇国大将军夫人,村里还谁有敢欺负小小和李汝鱼。”

顿了一下,勾起周婶儿的下颔,“你要还是不死心,我便先去杀了周小小和李汝鱼,最后等你被孙鳏夫抢去,迟早也是要被老子睡的!”

既然连周小小和李汝鱼都能杀,为什么不能杀孙鳏夫?

他能当大安王朝的天子,自己为什么不能。

等自己当了天子,村里的所有寡妇甚至好看的黄花闺女,自己都能抢回去!

周婶儿心沉入深渊。

小小去找汝鱼了,两个孩子怎么可能逃的过二混子毒手……

沉默了一阵,才默默的起身,面目惘然的回到床上坐下,泪如雨下,那神情已放弃抵抗,也没有再掩饰风光半露的胸前巍峨,一副任君采攫承受屈辱的心丧若死。

认命了。

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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