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能到山巅没假,但有的人本身就是一座山。 李汝鱼就是如此。 只不过他这座山一直没有拔地而起,那么今夜,很可能就是这座山崭露锋芒的时候。 这个时候当然适合杀人。 不管是谁,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哪怕你是颖昌的大善人也一样。 阿牧缓缓起身,笑了笑。 身影消失在黑暗里。 …… …… 澜山腰上,可以俯视摘星山庄的一个幽禁平台处,在一片茂密的竹林中,三年前新修了一座尼姑庵。 颖昌人无不知晓,这座尼姑庵是西门大官人出资修建,知道这位大善人德行的颖昌人先前以为,这是大官人金屋藏娇的地方。 可不曾想这座尼姑庵修好之后,并没有住进尼姑或者美貌女子。 只有一个女子和两个丫鬟。 这个女子也不是尼姑,至于美貌么,反正应昌人从没见过这个女子。 自尼姑庵修好之后,不对外开放,这个地方成了禁地,若是有人强行要闯,自然会有大官人摘星山庄的家仆拳脚棍棒等候。 是以久了,也就没人在意尼姑庵里到底住了个什么样的女子。 而两个丫鬟也只是贫寒人家出身的粗鄙女子,稍微培训了一番,略懂一些诗书后就被西门大官人送进了尼姑庵。 明月夜,摘星山庄灯火辉煌。 茂密竹林下,有一块巨石,悬空半挂在山腰上,站在石上,不仅可以清晰俯视摘星山庄,也能俯览整个颖昌府。 在入夜之前,巨石上就坐了个道姑。 一个浑身着黑衣的道姑。 实际上很难确定这是一个道姑,穿着普通的襦裙,却又梳了道家发髻,腰间配了剑,手上却又拿着一柄雪白拂尘。 此刻万籁俱静。 道姑入定,坐在巨石上,如一尊雕塑,融入天地之间,仿佛她本来就是这天地的一片,大道融融中,如走入天穹的人间仙道。 在道姑漫长的一呼一吸之间,天地间恍然有合鸣之声。 黑衣道姑,完美契合大凉天下的天道。 没有一丝瑕疵。 然而道姑忽然睁开眼,望着摘星山庄里那一道妖风,又看着那道妖风转瞬之间便立在澜山之巅,这位契合天下大道的道姑有些动容。 忽然低头看腰间佩剑。 黑色剑鞘里,那柄长剑在轻颤,发出愉悦的剑鸣,如逢知己。 道姑哂笑了一声,“十余年不饮血,可曾闻风喜。” 只是旋即一脸落寞的轻扣长剑,“作甚欣喜,又不是那大唐李青莲之剑,既已十余年不饮血,岂能如此不定心。区区一少年,何喜之?”若是大唐李青莲在此,那你当喜之,毕竟那才是剑逢对手。 再不次,也得宁浣或阿牧之剑,或者是当年临安那位徒手上青天之人。 宁浣阿牧谁才是越女,世间知道的人不多。 但道姑知晓。 听闻过阿牧的剑,道姑便猜到了阿牧的剑道出自何人。 既然阿牧不是那个牧羊女,那么宁浣必然是,只不曾想在女子剑道中,稳居三鼎之一的越女,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开封杏月湖。 世间女子,剑道还能媲美自己的,大概只有得到满天星的阿牧。 当年临安,当着女帝之面徒手上青天搏惊雷之人是谁,道姑虽然不确定,但隐然从其弟子阿牧的出剑上确定,那个人,必然是擅使一手满天星的曲成侯虫达。 只不过阿牧的满天星,还不如曲成侯,若真有曲成侯的剑道风采,大概也是能战观渔城一剑挂天河的夫子。 然而阿牧远远不及夫子之剑,说起来,世间剑道修行者,皆远远不及夫子。 夫子若是高百丈,世间之剑罕有九十丈者。 但曲成侯,终究是一朝之剑圣。 其剑道修为,又怎么可能比一朝之剑仙李青莲低太多,何况是成为异人后的曲成侯,只怕这世间唯一达到九十丈甚至九十五丈的剑道修行者,唯他一人耳。 要知晓,李青莲的师父裴旻也仅仅是一朝剑圣而已。 但是—— 道姑深呼吸了一口气,蛰伏十余年,剑术已成,我难道不能战夫子,我难道没有九十五丈高,我难道不能一剑破天河? 我不信! 可惜的是,夫子已经去了西域之西,不知道何时返回这片天下。 道姑忽然觉得有些寂寥。 人间修剑者,最怕站到巅峰时却又看不见对手,高手……终究是寂寞的,而山巅,终究是清冷的,尤其是自己做不到夫子那样心怀天下。 当心中最深的执念已经达成,那么便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这一生,还需要做一件事。 向夫子递一剑。 看是我一剑破了那长空挂落的天河,还是天河席卷碎我手中长剑。 无论那样的结局,此生皆不在有憾。 关于曲成侯的事情,自己曾在一次闲聊时说过,不过看西门大官人的样子,似乎也是早就知道曲成侯虫达其人,所以说大官人可能是异人。 但对于这件事,道姑从来不在意。 无论西门大官人是谁,自己都不在意,自己愿意在这里成为保护他的一柄剑,只有一个原因:他能给自己想要的安静。 至于西门大官人有多好看,床笫功夫有多好,道姑从没有过任何想法。 一个为了剑道,愿意嫁给一个普通男人,而这个男人没有任何特长,长得也不好看,只因为他会磨剑,所以愿意嫁给他的女子,又怎么会在乎爱情甚至于情欲? 毕竟自己,从小便在道观长大。 不知道为什么,道姑想起了当年的一些旧事,那一年,自己背弃了父亲,投入敌营,目的也很简单,只是不愿意成为别人手中的剑。 虽然最终还是
状态提示:360章 我欲一剑破剑仙--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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