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道士闻言,稍微一怔,不明何意。
苏庭恼怒道:“你师父是谁?”
年轻道士低声道:“家师云许,师承元丰山中,信天翁一脉。”
苏庭沉吟道:“这么说来,我兄信天翁,是你师祖,我也就是你师叔祖。”
年轻道士稍有迟疑,道:“门中与师祖同辈的长老,均为师叔祖,但各有名号,而您……”
话虽未尽,但语意已然明朗,苏庭毕竟不是元丰山的师叔祖,而是师祖的结拜兄弟,终究是要区分开来的。
“我怎么了?我就不能称师叔祖么?”苏庭面带怒色,最后才拂袖道:“大不了叫我叔爷,这什么老二爷的称呼,谁教你的,觉得好听么?”
年轻道士仔细想了想,倒觉得十分顺耳,也算好听,但不知为何这位长辈对于这个称呼,何以如此抵触,倒也不愿触他的霉头,只是低声道:“余仁明白了。”
苏庭这才满意,说道:“你怎么知晓我来京城?此次来是特地接待我么?”
年轻道士躬身说道:“二老爷前往京城,是师祖与师尊所言,经恩师吩咐,弟子在城门等侯已有两日。”
苏庭听得二老爷的称呼,也觉得别扭,仿佛总有人说自己“二”,但却也总比老二好得多。
“嘿,我这大哥还是比较照顾我的嘛。”
苏庭看向年轻道士,说道:“那正好了,我要寻个落脚的地方,那就去你的住处罢。”
年轻道士施了一礼,在前领路。
——
京城乃是大周朝廷的中心。
这里的风起云涌,牵扯着整个天地的走向。
即便是各大仙宗道派,也不能视而不见。
因此这京城,便成了各大宗派后辈弟子在红尘历练的地方,实则也是成为宗门在京城的眼线。
“红尘历练,出世入世。”
苏庭看向余仁,笑道:“你可曾被这繁华京都,迷花了眼?”
余仁应道:“弟子深知红尘俗世,牵扯道心,故而入世以来,多在道观之中,不敢外出。”
苏庭闻言,心中微动,但却没有继续开口,毕竟初次见面,交浅言深,未免鲁莽。
而在余仁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座道观。
这座道观,显得颇为冷清,倒没有什么鼎盛香火。
“观中的师兄,多在修行,少数几个出门在外。”
余仁这般笑着,也察觉出苏庭神色间的异处,又道:“观中诸位师兄,与我一样,都喜欢安静,不喜吵闹,所以,倒也不想其他道观寺庙那般,有什么信徒香客。”
苏庭笑道:“京城之中,寸土寸金,你们占了这么个地方,不用来做生意本就浪费了,现在建了个道观,却连信徒都拒之门外,岂不是要饿死?”
余仁说道:“能够在京城当中有这么一座宽阔位置,对于常人来说,自是不易,但是对于元丰山来说,便是轻而易举。至于吃饭的问题,我们都已辟谷了,并且山门之中,每隔一段时日,就会派来一位入世弟子,轮换另一位弟子回山,而在此期间,也会带来不少灵丹妙药,助益修行。”
苏庭点头道:“这倒也不错。”
每隔一段时日,就会有弟子来换班,而且还带了补给。并且,这样一来,那新来的弟子,带来了所谓的“礼物”,还不会被人排斥,照小精灵的话来说,这其中倒也不少学问嘛。
正当苏庭这般想着,余仁却又说出了让他心花怒放的一句话。
“二老爷如今也是本门的外门长老,门中按例也会赐予修行之物,您在京城这段日子,会随着入世弟子,送到这观中。”
“你再说一遍?”
“嗯?”余仁呆了下。
“刚才的话,你重复一遍。”苏庭欢喜道。
“……”
余仁不知何意,便又重复了一遍。
苏庭听得十分高兴,暗道:“原来今后苏某人也算是端着铁饭碗的了?”
——
“二老爷随我来。”
余仁在前带路。
苏庭将马车停在前头,旋即招手,将小精灵幻化的青鸟,招到身边,站在肩上。
“等会儿……”
苏庭忽然停下脚步,问道:“你不先给二爷找个地方落脚,好让我放置些行李,稍微休息一番,现在就带我去哪儿?”
余仁心觉无言,说道:“您身为修行中人,难道赶路还累么?”
苏庭仿佛看着个蠢货,道:“千里迢迢赶到京城,能不累么?”
余仁咳了声,道:“其实入京的修行人,都有司天监接引,但您算是例外,我拦住了司天监,先将您领来道观之中,但是您要参与这场盛会,却还是要以散学修士的身份,进入司天监去住的。”
苏庭摸着下巴,恍然道:“原来如此,但这也不错,在大周境内,司天监对于修行人而言,几乎如同头顶上的利剑……我倒也想看看,这司天监之内,究竟是怎样的风景。”
余仁微笑道:“您会见到的,但先将您接来道观,也是恩师的意思。”
苏庭问道:“什么意思?”
“您的身份,尚未公开,并未在元丰山真正记名,更何况,您本身也并非出自于元丰山,所学的也不是元丰山的功法道术,这次来到京城,便先按下身份,依然是以散学修士的身份,去参与盛会。”
说到这里,余仁笑道:“只不过,您毕竟是元丰山的外门长老,更是师祖的兄弟,总要有些优势。”
苏庭眼前一亮,喜道:“你们要帮我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