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们冲上北边的城墙了!”
“大人!南门告急,防线已经被敌人攻破了,他们杀进镇子里了,我们的士兵被迫跟他们展开巷战了!”
“西边也快要顶不住了!”
德德镇里,帕尼克脸色苍白的听着手下不断地向他汇报战况,他的胸膛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身边的不远处立着一套盔甲,上面有一道恐怖的裂口,这是一名冲上了城墙的铁牙领士兵留下的。
那名士兵手中的战斧撕裂了他重金购买的盔甲,并且在他的胸膛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如果不是因为那柄战斧撕裂盔甲之后就已经后劲儿不足,被卡在了上面,现在帕尼克大概就已经殒命了。
虽然那名士兵最后被他的卫兵一剑刺穿了喉咙,但是帕尼克也再也上不了战场督战了。
这让他的军队士气遭到了巨大的打击,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们虽然打退了贾森数次进攻,但是自身也是伤亡惨重。
本来就仅剩的四千余名士兵再次损失了上千人,很难相信这是在两天的时间里所受到的损失,可见城墙上的战斗有多么激烈。
特别是贾森麾下的重甲步兵,他们在德德镇的战场上简直就是杀戮机器一样的存在,精良的盔甲让他们可以无视大多数的攻击,但是基本上他们每一次挥动武器都会带走一条生命。
这些战士出现在战场上之后他们的周围马上就被清理出了一片空地,德德镇南门城墙被攻破他们功不可没。
“大人,做决定吧,在这么下去我们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一名统领低头站在帕尼克的面前,他的身后还有几名统领级别的军队将领,他们都没有抬头看帕尼克,因为他们为自己的怯战感到羞愧。
但这不是他们的错误,实在是双方的差距太大了,不仅仅是装备上的差距,还有战斗素质上的差距。
往往三五名哲伦行省士兵才能换掉一名贾森麾下的士兵,而且贾森现在麾下的军团还有近万人的数量!这场战争根本没有办法继续打下去了。
“帕尼克将军,我们带着自己的士兵来是为了协助您剿灭叛逆贾森的,而不是来送死的,所以请您做决断吧。”
说话的是一位贵族打扮的将领,他的名字叫做詹尼斯,是一位伯爵,是这个军队里除了帕尼克之外权利最大的人。
但是他在军队里的权利却在很早之前就被帕尼克架空了。
现在他就坐在大厅的左边,在那里坐着的除了他还有其他的七八位大小贵族,只不过他们站在可没有詹尼斯这么淡定。
他们都是这次带着自己领地里的军队来协助帕尼克的,但是现在好处没捞到,反而把自己的家底给赔进去了。
说不定自己的小命也要留在这里了,战场上不杀贵族这个不成文的规矩在贾森那里根本没什么用。
更何况那天晚上他们偷袭贾森营地的时候也误杀了一位贵族。
“詹尼斯伯爵,我觉得我们还没输,我们还能跟他们展开巷战,我们还能拖他们很长一段时间……咳咳咳……”
帕尼克闻言有些激动,努力的想要站起身,他很清楚这些人是想干什么,除了夺权和分赃,他从来没见这些人这么团结过。
“帕尼克将军,您的伤太重了,我觉得您还是把军队暂时交给詹尼斯伯爵吧,这样您也好有时间好好养伤。”
这时一位一直坐在詹尼斯伯爵身边闭目养神的贵族突然开口了,他不想在浪费时间了,在这么下去贾森的军队就要打进镇子里了。
帕尼克愤怒地瞪着这位贵族,但是让他感到绝望的是另一边他那些亲信统领居然没有一个替他说话的,他们都保持了沉默。
突然帕尼克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背抽光了。
“你们……咳咳……也都是这么想的吗?”他看着那些被子里一手提拔上来的军中统领,有些虚弱的开口问。
“是的,将军。”沉默了良久,这些统领才艰难的开口。
“我懂了,我懂了……”
帕尼克一时间感到万念俱灰,但是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如果当初他不是一意孤行自作聪明的率先向贾森发难,或许情况不会糟糕到这个程度吧?
“詹尼斯伯爵,你们带着士兵们离开吧,不要从东边走,如果有可能的话就从西边突围。”
他咳嗽了几声,轻轻摆摆手接着说:“我已经快要不行了,留给我几百名士兵,我为你们断后。”
“誓死追随将军!!”
他话刚说完,一边的那些统领轰然跪下了,他们齐声嘶吼,让詹尼斯伯爵他们感到惊惧。
这个人在军队里的威望竟然已经这么可怕了吗?
“我们会记住您所做出的贡献的。”
詹尼斯伯爵慢慢起身向他行礼,然后尊敬的说。
当天下午,八百名自愿留下的士兵聚集在了镇长府外面的小广场上,站在他们的面前是换上了那件残破盔甲,拄着长剑勉强站立的帕尼克。
所有人面容坚定的望着通往镇长府唯一的那一条大道,他们紧握着手里的武器,汗水不断地从他们的鼻尖滴落。
不久之前,詹尼斯伯爵和那些贵族老爷们聚拢了不足两千的残兵从没有敌人把守的东门突围了,不是他们不想从西边走,而是他们没有选择。
西边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南边的城墙防线更是已经被攻破了,北边是战斗最激烈的地方,他们从这些地方走无异于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