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狂与向雨华在说悄悄话的时候,张玺家中二楼的书房,寻峦派的二位长老也在说悄悄话。他们老哥俩这些年虽然经常见面,但私下里密谈还是第一次,联手引出唐朝和再召集寻峦派众门人集会公开亮相,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沟通契机,有合作才有沟通。
包旻面带惭愧的说道:“且不说烈金石有多名贵,想必以兰德先生的手笔也不会太在意,但那是刘黎前辈所赠之物,以见证诛杀唐朝和之义举,在场的只有我们三人。唉,陆长林怎会那样不识趣呢?他只要好好想一想就该明白的!人贵有自知之明啊。
幸亏兰德先生大度,应变巧妙化解尴尬,在场众人没有看出破绽,否则的话,非得将我寻峦派长脸的场面变成丢脸的笑话。但你我面子上实在挂不住啊,欠了兰德先生好大的人情,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让人家吃亏,师兄,您看该怎么办?要不,我手里这枚烈金石……”
张玺打断他的话:“包师弟,这不是东西的事,兰德先生当场赠送四名小辈晶石,就是为了衬托刘黎前辈的美意,给足我寻峦派面子,我们这次帮他涉险,他当然有所感念,在乎的不是烈金石。
请你放心,我自然会有安排,必不能让兰德先生吃亏也不能让他心中有所芥蒂。但是师弟啊,你好好想一想,这次是兰德前辈大度且擅机变,假如换一个人呢?假如再有这样的事情,下次再换一种场合呢?”
包旻沉吟道:“关上门只有你我,有些话不妨直说吧,我们应该找郝师叔谈一谈,寻峦玉箴多年未寻回,我看多半是找不到了,但寻峦宗门不能永远如此,迟早得解决这个问题,陆长林实非领袖人才。”
张玺顺势道:“我也有这个想法,但一直不知该怎么和师弟说,领袖宗门名正言顺十分必要,但更重要的是,寻峦派不能继续离心涣散。你若要找郝师叔谈这件事,我一定全力支持你,下一次门内聚会最好由郝师叔发话,重提确立掌门之事,只要把这件事定下来就好办了。”
包旻看着他:“师兄,恕我直言,这些年我见你一心只做生意,没有半点秘法高人的样子,心中也颇有微词,但此番广州之行,我才发现师兄与陆长林大不一样,假如是我,还真不能短短时间筹划的如此周全,方方面面都能有所准备。你既有正式确立掌门之意,那么你的想法,如今寻峦派中何人合适呢?”
张玺:“论资历,当然郝师叔最老,论修为,当然包师弟最高,但如今事情要一步步去办,先把重新确立正式掌门的事情定下来,招集众同门商议共推,总之不论结果如何,只要能重振我寻峦宗门,张玺一定尽全力促成。”
包旻点了点头:“那好,也只能这样了,回到香港我就找郝师叔私下谈谈,力争在下一次门内聚会中商定此事。寻峦派不必分崩离析最好,但传承也不能在陆长林手中衰落,这是包某最不愿看见的。……兰德先生那里,就托师兄你好生安排了。”
张玺:“这我自然会处理,也许自有天意,寻峦整合宗门之后,寻峦玉箴才会重现。”
这两人有意思,商量好了正式确立掌门的事情,却谁都不愿意自己出面,而是让八十岁了一向不插手门中事务的老师叔郝丰俊出头,反正这位老人家开口说话有足够的权威,而且也不怕得罪人,只要二位长老在暗中支持就行。
他们没有商定究竟推谁为寻峦派六十多年来第一位正式的掌门,这事就这么含糊着,准备到时候再定。这也是个聪明的选择,啥都没干呢,假如就想着事成之后谁占便宜,注定什么都做不成,先有第一步才能谈其余。反正两人有一个共同的出发点,就是陆长林不能再做为宗门领袖代表寻峦派。
……游方收剑,于原地昂首挺胸而立,头顶上蒸腾的雾气已散,脸上见不到一滴汗,月光下肤色如明玉一般,真称得上有几分风神俊朗。
向影华从树林中走了出来,似笑非笑,语气微含责怨道:“兰德,你想累死自己吗?”
游方笑了:“不要太小看我,我没事,而且怎忍打断影华小姐如此妙曼的月舞?”
向影华轻轻叹了口气:“明天影华就要回去了,临别之前,只是想让兰德先生领略与世间真正高手缠斗的凶险。从你今曰的剑意可以看出绵绵深致之功,留在此地继续练剑,必能有所精进,影华也就放心了。”
凶险?回想起刚才斗法的处境确实够凶险的,若真是生死相搏几乎等于陷入了绝境,就算是合练,也快把他累趴下了,但游方内心中却宁愿更多的欣赏那神韵fēng_liú的月舞。他拱手道:“多谢影华小姐指点,感激的话就不多说了!”
向影华看着他竟忘了还礼,目光明澈如月光,幽幽说道:“刘黎前辈曾留言,唐朝和是已隐秘传承的无冲派掌门之一,他们在海外经营,唐朝尚修为虽高未必能亲身涉险而来,你应可以自保,但广州这件事,齐小姐未必没有受牵累的可能。”
游方有些心虚的点头:“我会注意的,江湖险恶之事必不会让她卷入,此间事毕,箬雪将不再与之有关。”
向影华欲言又止:“你送四枚晶石结交寻峦派门人,尤其是结交张玺,出手不可谓不豪爽。在广州若有张玺稍加关照,也不必太担忧,在他人看来,齐小姐也不过是位……”
向影华的话只说了一半,游方倒也听明白她的意思了,此话非褒非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