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山林里,薄雾还没有散去。阳光透过雾气散漫开来,落在红黄绿夹杂的叶子上,很有几分仙境的感觉。因为是初秋时候,踩在枯枝响。时而会惊到飞鸟,让有些静脆亮的啼鸣。
叶梓穿了一身火红的冲锋衣走在林子里。她手里握着一杆红缨枪,把它斜靠在肩上。那枪高出她半个身子,很是威风,却经不得细看,原来矛头是用匕首生生绑在木杆上做的,而红缨不过是剪成了条子的体恤衫袖子。不过她时而用它拍打草丛,时而把它当拐杖用,倒是顺手得很。
她兴冲冲地给队伍开着路,当先爬上一个小坡。回望来处。山下的学校已经因为雾气成了一个有些模糊的影子。她又看了看身后的小道,另外七个人正慢慢往上跋涉。
“喂,张老师,从这儿看学校都快看不清啦,我们走了有多远了?”叶梓把手凑在嘴边,大声向后面的人问道。
张思成是个年过三十的高大汉子,常年在外,让他的皮肤有些黑,但是眉眼间还是带着读书人的文气。他穿着蓝色冲锋衣,外面套了一件马甲,上上下下的口袋里不知道装了些什么,腰间挂了一把狗腿刀,脚下踩着一双重型登山鞋,身上背着一个高过头顶的大包,最引入注意的是,他还背着一把现代感十足的美洲猎弓。他是地质学专业的老师,也是这支野外探查队伍的负责人。
张思成张望了一些远处的学校,又从口袋里摸出几颗小石头,拨弄着点了点:“从直线距离看,大概有四五公里左右,不过我们走了大概有九公里半左右。”
“为什么要数石头?”叶梓好奇地问道。
张思成说:“一般我走八百步是一公里,每走一公里,我把一块小石头从一个口袋放进另一个,这样就不会忘记了。”
“跟着张老师这样的行家走,我们可就安心多了。”萧晨也从后面走了上来。他穿了一件夹克,也背了一只包,走得挺轻快。
“现在没有电,没有卫星,计步器和手机都没法用了,只能想些其他办法。”张思成笑了笑,“小萧,小叶,你们精神可真不错,体能也好,让我刮目相看啊。”
“我可是练家子,小小徒步难不倒我。不过真没看出来萧学长人瘦瘦的,耐力可真不错,走了这么长山路还不带气喘的。学长,向导说还有多远?”叶梓拄着枪站在一块石头上,对萧晨问道。
“阿瓦德说差不多还有不到一半的路。”阿瓦德正是走在萧晨边上的当地向导,他是个瘦小的中年人,在林子里打猎为生。
之前几天,学校拿出地质系收藏的矿石标本,向周围村民征集类似的石头,阿瓦德带来了好些山里捡的石头。其中一块红色的石头,被地质系的老师和学生们鉴定为赤铁矿石,而赤铁矿正是开采价值最高的铁矿石之一。据阿瓦德说,他在山后面的一处山谷的河边发现了不少这样的石头,委员会很重视,一个在学校附近的浅层矿脉,对工业发展的价值不言而喻。于是就有了萧晨他们这次的探险。
萧晨他们说话的功夫,后面的人也跟了上来,有一位是生物系研究植物的教授林友平,他带着自己的学生赵瑞,跟随他们进山采集植物标本。跟在最后的是两名战士石浩和李天锐,他们都穿着作战服,还配备了枪支。
石浩走上前来有些严肃地对领头的几人说,“你们走的太快了,还是应该让我来打头阵,否则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叶梓却大大咧咧地抬了抬手里的枪,道:“你的枪未必有我的枪好使,咱们又不是没有较量过。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石浩老脸一红,说:“从公的说,我是兵,你是民。团长千叮咛万嘱咐,要我照顾你们安全,自然就该我走前面。从私的说,我是男,你是女,怎么都该男人打头阵。”
“呦,大道理一套套的,不过深山老林道理不好使,拳头最管用。你想再试试不?”叶梓晃了晃小拳头,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石浩憋屈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了。大家也别争了。还认我这个队长,就听我的。老石走前面,叶梓跟在我边上。大家注意安全。”张思成果断出声,制止了叶梓的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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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张思成让向导把他们带到一块树木稀疏的空地,吃东西休息。
后勤组优先给他们配备了一些饼干、火腿肠和矿泉水。这些以前很多人都懒得吃的东西,而今大家都吃得很香。
叶梓咬了几口火腿肠,抬头却看到作为向导的阿瓦德,正把分给他的火腿肠和饼干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背篼里,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块黑乎乎的饼子和一条同样又黑又硬的腊肉,蹲在角落里吃了起来。
她凑到萧晨边上轻轻问:“学长,他怎么不吃,难道是给家里人留的吗?”萧晨也有些好奇,就走过去问了两句,回来对叶梓摇摇头说:“我们的食物看上去很好,所以他留下来,准备供奉给神的。”
叶梓皱着眉头说,“他自己吃那么恶心的东西,倒把好东西留给虚无缥缈的神,这也太傻了。”
萧晨摇摇头说:“对他来说,神不是虚无缥缈的。我刚刚听到过他在饭前祈祷。他所供奉的神是‘万物的源头,自然的庇护者,天空、大地与海洋的主宰,星空上的观察者’”
“好土的名字,这是好几个神么?”
“好像是一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