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红烛红彤彤,殷水流将榻上红布拧成细绳的模样:“大婚之夜,本是为了‘生’而设,你倘若要一心寻‘死’,也只可以死在我手里。”
拿细绳沾上女约的眼泪:“而这,是有代价的。”
彼此距离近了,女约避开了些,低下螓首道:“死前,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但凡我能做得到。”
◇
新郎只需要到宴席上应酬片刻便可回转。
因为他与新娘洞房之时,也是此处呼声雷动之时,岱氏的礼仪有司会将新婚夫妻同房的消息传来宴上,让所有的宾客都与婚家同乐。
谦谦有礼地先行辞别。
岱严最后的目光落点是代表着邑宰大夫的窦氏使者。
他们高居次席,却比主席上的君父更为惹人关注,为首的不过是区区一个天脉大宗罢了。
岱严不屑之至。
他虽然只是地脉之巅,以太阴真经的诀要爆发,这个窦氏的天脉大宗倘若让他近身,他连十合都不需要便可以将对方毙命在剑下。
“如若赫山的战事顺利,以窦氏的一贯作态,怎么只会派遣一个天脉大宗前来。”
往太阴禁地而去,岱严不禁冷笑连连。
依照现在的北鄙形式,便是窦氏召集他们岱乡卒前去赫山剿匪,他们岱氏也只会敷衍了事。
血纹矿源太过烫手,他们岱氏自信足足三两代之后便可取窦氏而代之,最迫切需要的不是血纹矿石,而是伪装成匪流到处掠夺的精粮资源。
“谁会想到我们商姓岱氏会为匪,依照当前的形式,我们岱氏坐山观虎斗,或许我这一代便可成为北鄙之主。”
犬吠声已经近在耳旁,远近没有外人,岱严喋喋怪笑着往里走去。
而谁又想得到他会是这样的人?
“方才在宴席上,那个戴着面纱,完全看不清楚面容的女人是谁,她为何可以入座窦氏的席位,是姗姗来迟的窦氏女使?”
太阴禁地里为岱严设置的婚宴与外面不同,此处才是岱严本性尽露的地方,他在思索中摇头,想着君父应当知道此女的底细,便不去多想了。
犬吠人叫,酒水四溅,欢庆当中不乏惨事。
岱严举爵痛饮,尖声叫道:“把岱种他们叫来此处。”
立即便有人去了。
等到五个面色惨白的大宗族人到来,岱严喝得有些微醺,他在五人的跪礼里,斜眼乜过去,一脚将其中一人踹飞出去:“岱种,便是你了,随我去少君房里,倘若少君不满意,我便杀了你。”
发出连声怪叫,表情癫狂。
被踢飞的岱种爬着前行,等到女约房门口,岱严方才对他道:“起来。”
里面的阉仆们早已经听到声响。
没有一人是心性坚韧之辈,岱严还没有走到门外,他们便无一不害怕得哆哆嗦嗦,便是殷水流拿剑指着他们的咽喉要害,只怕也不敢去面对残暴不仁的公子岱严。
房门仅仅只是虚掩,岱严稍稍往里一推,便走了进来。
“你们都在这里作甚?”
几个阉仆再想去控制,也禁不住冷汗滚滚而落,噗通跪倒在地,最不堪的阉仆更是淅淅沥沥地在裤裆里出了些水声。
公子岱严的残暴作风,由此可见一斑。
随着岱严进来的岱种畏畏缩缩地站在门口,他武道根基为女色毁去大半,好在勤修假脉之术,仍然身强体壮,可以频繁为太阴权贵们繁殖后代。
除了他之外,并没有其他太阴随来,只是把其他的大宗族人送入媵妾房中。
殷水流从榻旁站了起来,这便是他暂时没杀这些阉仆的原由。
“见过公子……”
殷水流往榻沿避了避。
他本以为进来的不是五、六人,便是更多的十七、八人,孰料岱严还未畸形变态到那个地步,让他的种种事前布置全部化为无用功。
“望乡怎地还有如斯美人……”
殷水流一身媵嫁红服,身份太过好猜,岱严带着一身酒气,他往前走了几步,奇怪地道:“你叫什么,怎会来此?”
一个阉仆颤声说道:“她是少君之妹,想着与少君一同服侍公子,仆人们便把她带来了……”
“闭嘴。”
岱严冷叱一声。
他让岱种近前来些,为榻上的女约介绍道:“少君,这便是你大婚之夜的假夫,会代我与你行房,全程我都会在你身边,你不要害怕……”
说到最后一段忍不住喋喋怪笑起来,他佩戴在腰间的青铜剑忽然出鞘,那先前壮胆解释的阉仆顿时人头落地。
“你……”
些许人血溅到榻沿,女约积郁过度,在又惊又吓里,竟然险些晕厥过去。
不是因为阉仆之死,而是因为岱严所派的假夫岱种。
“少君出声了。”
岱严的青铜剑再取一条性命,如此毫无先兆地连伤两人,不提其他阉仆,便连岱种都不敢再多喘一口大气。
新房里血腥弥漫开来,岱严凝视着剑上的人血:“你会出声么?”
这是在问殷水流。
声音刚落,青铜剑又要取人命,只是这次剑锋刚要挥去,红影在榻前闪动,只是瞬间便有一湖美景出现在绵绵细雨里。
岱严不见半点慌乱,嘴角更有不屑冷笑。
太阴诀要所化的溃坝山洪冲入湖中,所有湖景顷刻间便被冲溃完全,当中有叮地一声响,待到山洪不见,湖景也敛去时,殷水流仍然是一身红裳位于榻沿,手中哪里有剑,方才又有何曾有过厮杀。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