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想念是一种会呼吸的痛,它流淌在血液中来回滚动;
恨不能相逢,这种痛活在身上的所有角落。
想见不能见——最痛!
由着心中的这份痛、这份怅然若失,丁小鱼不自觉的将双手轻轻的放在她尚未凸起的小腹之上,她抬头望着遥远的天际线,她微眯起眼睛轻声的低喃道,“宝宝,娘亲好想念你的爹爹。娘亲真的好想念他,真的好想好想……”
虽然丁小鱼曾经救治过赵国将士的天花,但她此刻如此敏感的身份,却依旧将赵绪置入一种十分尴尬的境地。面对父皇——赵幽皇的屡次施压,可性格也过于倔强的赵绪却根本不愿意退缩毫分,而是执拗到一定要把丁小鱼留在身边,甚至因为此事,他与赵幽皇原本就不太和睦的关系,变得更加的不和了。
因为赵幽皇的身体原因,以及此刻国内蝗虫危机而给他带来的过份操劳,再加上他与赵绪之间越来越为恶化的关系。多种事情集中、煎熬在一起,赵幽皇竟然病到呕血且突然卧床不起。
赵绪本是赵幽皇唯一的儿子,随着赵幽皇的突然卧床不起,在此刻国内蝗虫危机肆意之际,赵绪登上皇位之事已经被迫切的提上了日程。
可是对于赵绪来说,这个一国之君之位并未让他欣喜,更甚至他对此事还表现的非常抵触。
因为此事,赵幽皇又因为内心的郁疾开始连连咳血,用御医的话来说,几乎是病入膏肓。
可即使如此,赵绪却因为早年赵幽皇刻意冷落其母亲、逼得他的母亲自缢一事,而一直耿耿于怀,不愿意去床前尽孝。
而因为赵绪与赵幽王之间无法舒缓的父子关系,整个公子府乃至整个皇宫,都被笼罩上一层无比紧张且严肃的氛围。
不过,赵绪虽然并未曾前去看望赵幽皇,但当生性善良的他,却每每在听到从皇宫里传出的、关于赵幽皇的病情越来越不乐观的消息后,而陷入深深的沉默以及自责。可是,他却因着内心这份似永远无法放下的过往之事,而耿耿于怀。
两件事情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一起,使得赵绪憋闷而痛苦。
几天的煎熬下来,赵绪也变得越发的沉默起来。他总是会站在公子府中一处凉亭之上,沉默的望着天边,不言不语,不喜不怒,并且有时候一站就是好久。
这让李婉莹看的焦心。
有时候她想上前去劝一劝他,但当她远远的看到赵绪那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疏离表情以及冷漠之时,李婉莹原本鼓起来的勇气又瞬间全被消磨掉了。
也许此刻,能够劝动赵绪的只剩下一个人了,这个人就是——丁小鱼。
怀着一种纠结又苦涩、惆怅又复杂的心情,犹豫了好久,李婉莹方才找到了丁小鱼。向丁小鱼说明了来意,丁小鱼在沉吟了片刻后终是抿唇苦笑了起来,“姐姐,其实小鱼儿料到你早晚是会来找我的。兄长与皇上之间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若说他们父子间这次的感情恶化,也有我的成分在里面。所以,我答应你,去劝一劝兄长。”
当丁小鱼来到公子府时,赵绪一如以往那样正站在凉亭之中,微眯着眼睛眺望着远方。由于心中那份难言的压抑,他的眸光显得苦痛之余,且还透着几份挣扎与彷徨。
此刻,正是幕色苍茫。
又正值初秋时节,有枯黄的落叶正从头顶萦绕而下,越发将凉亭之中的赵绪衬的孤苦且凄凉。
想到赵绪曾经对她的百般好,丁小鱼一时有些于心不忍。
提起长极及地的乳白裙摆,丁小鱼踩着石阶向凉亭中走去。
此刻,李婉莹正站在远处,望着丁小鱼气定神闲的向凉亭中、向赵绪走去的纤敲身影,她不由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一句话果真是说的好,若是这个人的心里有你,你便一定可以在他的面前、在他的世界里肆无忌惮的嚣张。可是自己……
因着这个想法,心口突然堵的难受。
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李婉莹又在原处站了有时刻,方才心情复杂的离去。
再说赵绪的思绪一直飘荡在远方,当丁小鱼默默来到他的身后有好久,他依旧未曾发现她。
“哥。”突然,于一声近乎呢喃的轻唤声中,丁小鱼来到赵绪的身侧,学着他一样将目光眺望向了远方。
丁小鱼的突然到来,使得赵绪愣了一下。
“小鱼儿?你怎么来了。”虽然心中无比烦闷,但是在面对丁小鱼时,赵绪的脸上却是保持着一片少有的温柔之色。
“我已经来了很久了呢。”丁小鱼抿唇笑道。
“你这身体,怎么还能到处乱跑?”此刻,赵绪已经完全消化掉了丁小鱼怀有身孕的这个事实。虽然偶尔想起起,心中还会隐隐作痛,可是此刻,他已经能够淡定的面对此事了。
“没事的,哥。”丁小鱼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淘气。
“怎么会没事?”
“哥,小鱼儿真的没事。倒是你,站在这里想什么呢?”丁小鱼扶了扶耳边被秋风吹乱的长发,对着赵绪关切的问道。
“想什么……”闻言,赵绪默念着丁小鱼的话,逐苦涩的笑道,“我在笑这普天之下,最可笑最可笑的事情莫过于,你想努力的去靠近一颗心,却总是无法靠近、不能靠近、不敢靠近。”
说此话时,赵绪的目光幽深如黑夜,他眸底的那份疼痛,竟使得丁小鱼没有勇气去直视。
微风拂耳,吹得两人的衣袍翩然若飞,丁小鱼没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