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阳。
说起来,朝鲜的王宫虽然在本国算是一等一的好地方,可不论建筑水准还是占地面积,都是远远没法和北京的紫禁城相比的。
严格来说,这里顶多也就相当于大明的一些富户的豪宅,只是因为被赋予了王宫的意义,再加上所处之地是朝鲜,这才显出了几分庄严肃穆之意。
这一天,昌德宫内的气氛显得尤为凝重,外间伺候的宫女太监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到了宫里议事的那些位大人,以招致横祸。
其实昌德宫里面的人并不多,加上朝鲜国王李匿,一共也就五个个人而已,不过,这五个人却是朝鲜权力的最高象征。
除了李匿,议政府的三位大佬,领议政以及左右议政都在这里,李匿高坐在上,几个议政分别跪坐在两旁,殿中央站着一人,正面lu哀se的说着什么。
“金判书,大明皇帝陛下当真是这么说的?”汇报结束后,殿中沉默了片刻,然后跪坐在李匿右手边的一个老者开口问道。
“右议政大人,这样的大事,下官执掌礼曹,又怎么敢做虚言?
平安北道的金府尹si自出使虽然有些僭越,可也是因为事情太过耸人听闻,不及回报的缘故下官已经详细向他问询过了,一点细节也不曾遗漏。”
朝鲜也有跟六部差不多的六曹,曹中的一把手称判书,这个做汇报的金判书,就是朝鲜礼曹的长官了,而他汇报的大事,正是在太和殿上发生的那一幕。
“难道大明的国策要变了,可是…”尽管知道金判书和平安北道的那个府尹是亲族,对方也有替人开脱之意,不过右议政却也无暇顾及,毕竟刚刚听到的这条消息太过骇人,他满心都是惊骇,又哪有空闲却想其他的。
左右议政相当于大明的次辅,也都是深谙政治的老油条,哪里会不知道太和殿那一幕的深远影响?
“大明乃是圣人之邦,满朝皆是学识高深的大儒,国策又岂能朝令夕改,单凭皇帝陛下的命令就那也太荒谬了吧?”与右议政的迟疑不同,左议政却是拍案而起,怒喝出声。
“哦喝,崔大人,你太失礼了,这里是昌德宫,王上面前,你怎敢如此?”
领议政阅大人倒是能理解同僚的心情,虚君之策朝鲜是从大明学来的,而且做的比大明还要好,如今的朝鲜国王李匿就是个摆设,一切政事都由议政府定夺。
骤然听到大明只是因为皇帝的一句话就要改变国策,朝鲜的议政们当然没法淡定,又不是开国那会儿,现在的大明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呢?大明的诸位大儒都是怎么了,居然眼睁睁的看着皇帝乱来。
不过,饶是被气愤和不解充斥在心中,阅议政还是保持了理智的,摆设毕竟也是王上,在他面前之言其事也有大不敬的嫌疑。
王上自己想找回这个场子很难,可若是被政敌探知,日后以此攻汗就麻烦了,实在由不得他不谨慎。
“无妨,崔议政xing子憨直,言辞间些许冲撞,孤不会在意的。”
李障适时的表示了自己的宽宏大量,可他心中对那位大明天子实是羡慕非常。[.千千听书]
看看人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朝娄上压服群臣,连祖宗定下来的国策都给强改了!都是国家一把手,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看看自己吧,除了恰如其分的表示一下宽宏大量或者仁慈,还能做些什么?连王宫里开一次宴席,都要先向议政府申请,要是不合大臣们的意,连想吃顿好的都难,这国王做的,憋屈啊!
遐想着前辈的英姿,李匿有些出神,直到他听到阅议政接下来的问题,才把注意力收了回来,因为这个问题中涉及了他很关注的细节问题。
“…金判书,大明这位冠军侯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能得大明天子如此青睐?”
“领议政大人,您不知道吗?您也应该知道他才对啊,他叫谢宏…
“嗯?好像有些耳熟。”
“就是那个给燕送钟的人。”这个典故在朝鲜也是个忌讳,
金判书说话时,也是挤眉弄眼的暗示了半天,见几位议政大人还是懵然无知,这才无奈的说了出来。
“是那个瘟神!?”众人哗然。
其实那场政变是酝酿了很长时间的,可就在使臣回到汉阳的当天,却yin差阳错的走漏了风声,结果只好无奈的发动了。
在场的几人当日都是谋划者和参与者,事后想起这事儿也觉得邪门,听那些精通汉语的人解释过,更是觉得毛骨悚然,这时冷丁听到谢宏的名字,一时也都是骇然不已。
金判书继续解释道:“平安道府尹在京城打探过一番,得到的消息很确切,其实大明矢子能象今天这样那谢宏也从中出力不小,所以才有这样的圣眷在身……”
“哦?那他是如何辅佐大明天子的?请详细哦,孤就是好奇而已,几位爱卿不要多想。”李日羡慕的眼珠都要掉出来了,下意识的就追问了一句,直到发现堂下几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这才讪讪的住了嘴,还顺口解释了一下。
堂下几人都是暗自翻了个白眼,以为夺权也能学大明不成?大王还真是异想天开。
先不说国情不一样,单说谢宏那样的神人又岂是随便就能找到的?
大明地大物博也是几百年才出了这么一个异种,凭咱们小小的朝鲜,大王您就只能千年等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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