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总得试试再说。”杨廷和面沉如水,让周经刚升起的希望之火,又熄灭了,试试?试试有用的话,这两年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罢官殒命了。
“原来介夫也没有成算啊,唉。”周经一声长叹,很是失望。
杨廷和沉声提醒道:“周部堂,须不要忘了,如果殿试可以没有,但是,进士们的任命不能没有,若是我等不去争取的话,让皇上胡混过去,那科举岂不是有名无实了?”说着,他还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了很失望的神色。
“哎呀,险些忘了,难不成皇上的目的就是这个?”周经吓出了一身冷汗,可不是么,殿试只关乎荣誉,授官才是实实在在的。
依照正常的程序,授官是在殿试之后,礼仪不可废,也就说,皇上若是不肯举行殿试,那进士们下面就没了着落,尼玛,那不成了一群新科太监吗?
“不好说。”
杨廷和面色凝重,这事儿可比杨慎在政法学院金榜题名严重多了,“总之,我等不能坐视不理,总得跟皇上分辨明白才是,若是他真的要全盘推翻祖宗定下的法度,那么,朝廷的纲常也就彻底崩坏了,说不得,总得有人匡复朝纲才是。”
“正是如此。”周经慨然而起,绝了科举之路,那就是断了士人的晋身之阶,那就是跟天下士绅作对,以此为由,只有有人登高一呼,天下必然群起响应,所以还是值得搏一下的。
“廷和已经邀集了诸位同道,正好一起入宫面圣,一定要讨个明白说法。”杨廷和又给周经吃了个定心丸,就算法不责众在正德朝不得通行,可终归还是人多胆壮,反正周经就算再怎么义愤,也不会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跟着杨廷和两个人闯进宫的。
……
乾清宫外。
“几位大人,皇上准了各位所请,这就随咱家来吧。”三公公的脸色不怎么好,一转身,几位重臣就发现原因了。
嗯,做太监果然风险很大,这不,正当红的三公公又挨踹了,屁股上的脚印还在呢,随着三公公扭捏摇摆之间,那两个脚印也是随风飘摇,显得很有艺术感。
“臣等参见陛下。”四大学士到了仨,六部九卿也到了仨。
阁臣不用说,今儿是来谈正事儿的,谁也不会特意邀上焦芳来碍眼;九卿那边就有点寒碜了,到场的只有礼部尚书周经,礼部尚书许进,加上大理寺卿燕忠。
在去年八月,士党正式分裂的时候,本来九卿这边应该还有两个位置的,屠滽和洪钟失踪之后,左都御史被张鼐补上了,刑部尚书出缺,到如今还没补上人。
王鏊力推南京刑部右侍郎王鉴之,士党这边也没啥异议,不过皇党那边却力推张彩,双方一时也是相持不下,只好暂时空着。
所以,虽然士党这次也是抱着必得之心,倾力而来,可规模却是远不如前,让他们哀叹正道凋敝的同时,倒也激起了物伤其类的义愤之心。
“嗯,众卿免礼。”正德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懒洋洋的抬了抬手。
“陛下,如今会试金榜已颁,殿试是不是……”看到他这副样子,六位重臣就气不打一处来了,可这会儿却不是计较的时候,大伙儿一起来了,可这事儿终究是周经的该管,所以他第一个站了出来。
“不是说了吗,朕很忙……”正德不耐烦的打断了周经。
“可是陛下,您现在明明就……”周经挤了挤眉毛,很委屈的看着正德。
“朕本来正在休息的啊,你们难道不知道吗?朕每天日理万机,很辛苦的,如果不能好好休息的话,一定会英年早逝的,所以,朕必须要保持劳逸结合。”正德摊摊手,长叹一声:“唉,做皇帝难,做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皇帝更难。”
“……”周经好悬没被口水噎死,英年早逝?不可能,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皇上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至少不会在夭折在老夫前面。
“我说众位爱卿,你们到底有事没事?一寸光阴一寸金,朕的休息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没空跟你们在这里胡混。”正德也皱了皱眉头,很不满的说道。
明明就是皇上您在胡搅蛮缠吧?众人互相看看,许进无奈的站了出来。
“陛下,如果您实在没空的话,殿试可以押后,不过,授官之事却是刻不容缓,去年以来,朝堂上多有被罢免者,缺额严重,已经影响了朝廷的正常运作,因此……”
“是这样的吗?”正德很惊奇的反问了一句,然后温言安慰许进道:“没关系,常春藤书院很快就有下一批毕业生了,倒时候就有人了。”
“臣不是那个意思……”谁跟你扯这些了,书院什么的都给老夫去死吧,许进脑门上青筋直冒,恨不得冲上去捂住正德的嘴,然后在他耳边把话完整的说完。
正德痛心疾首的说道:“唉,说缺人的也是你,说不缺的也是你,许尚书,你这么大个人了,咋就连话都说不清楚呢?你这样让朕很为难啊。”
“不过,你们来的正好,朕也有事要跟你们说呢。”正德可不光是会歪楼,他说话的速度也很快,一下就把上面那个话题给顶没了,然后开了新的主题。
“大明祖制规定,税制中没有商税这一项,不过,朕听说地方上有人私设关卡,对商人横征暴敛,朕以为,这种行为是不合理,也不合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