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sao扰会一直持续下去,哪怕明军顺利的将城筑起来了也不会停止。城里要屯驻大军,几万兵马的消耗可不是小数目。从前为了维持对九边的补给,朝中的大臣都是愁白了头,如今且不说黑水和杀胡二城,就算近上很多的归化和大宁,也比九边路途远得多了。
花当长篇大论的分析了一大堆利弊,他自己都有些纳闷,明明自己就是古人来着,干嘛要这么劳心费力的替大明天子拾缺补遗啊,这不是贱么?
“朕自有办法。”让他更心酸的是,正德连头都没抬,只是兴致盎然的盯着沙盘,答复也是干脆利落,就好像根本没听见他说话一样。
“花同知,心忧国事是好的,不过你也不必太心急,到了明年,一切就见分晓。”张口结舌间,花当的女婿总算是开了口,只是这话让花当颇有些哭笑不得,什么叫我太心急啊,明明就是你们逼的好吧?
谢宏淡淡的说道:“待归化城落成之后,重修大宁的事宜才会被提上日程,不过花同知可以提前做些准备。安抚族人是其一,听说福余卫似乎不怎么安稳,去年冬天力主南下的也是他们,希望不要干扰了北征大事才好。”
花当心中先是一松,听到后面又是一紧。归化城若是能修起来,那不论皇上用的到底是什么策略,但可以确定的是,明军彻底占了上风,到了那个时候,自己顺应局势,对自己,对族人也就都算有了交待了。
而富余卫和去年冬天的事,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上次他派了使者,也是想化解此事,谁想到大朝会后,谢宏忙于接待藩国使臣,正德忙着度mi月,根本没人搭理他的使者,这事儿就那么搁置下了。
花当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认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他那个女婿睚眦必报的名头比他的手艺还大呢,被人趁火打劫了,大名鼎鼎的瘟神怎么可能不让对头付出代价,便轻轻放过?显然不可能,花当也做好了出血的准备。
其实,如果单是福余卫,他就会很干脆的抛弃对方,朵颜三卫虽然对外是一体称呼的,但实际上却不是铁板一块,只是为了抗衡强大的鞑靼,他们才抱团取暖的。现在大明的威胁显然比鞑靼人大得多,让他甚至都兴不起对抗的心思,哪里还有余暇顾及旁人?
但是,当日被屠余煽动的人极多,三卫都有人在其中,一旦穷究起来,麻烦可是不小,跟屠余去的足有数千之众,都是一个部落的,多少都有些沾亲带故,这里面的牵连……
“末将明白了,回去之后,末将就传信福余卫,令屠余自行赴京请罪,若有不谐,朵颜卫必和福余部划清界限,并依朝廷号令,联合泰宁卫,共伐之。”花当一咬牙,决定顺着谢宏的话头,让屠余彻底背上这口黑锅,杀人灭口也在所不惜。
“很好,花同知赤胆忠心,嫉恶如仇,正是同道中人。”谢宏抚掌而笑,称赞两声,他又交代道:“不过,也不用赶尽杀绝,只管把他们向北驱赶就好了,另外,也不忙着动手,不妨先把西征的风声放出去些,以免北地太过闭塞,让他们错过了这场大戏。”
“向北?”花当看了一眼沙盘,上面很清楚的标注着一条路线,沿着黑龙江向北,终点正是奴儿干都司,听说当日建州的女真人就是跑到那里去了,现在又要赶福余卫过去,这算是怎么个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