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湘扫了一眼获得的道具“不杀之誓”,似乎是奖励她从海盐到东瀛这一路来,一直遵守“逆刃刀”的誓言,没有亲手杀死过哪怕一个人。
这个名为“不杀之誓”的道具,刚好给了“逆刃刀”极强的辅助作用。只要心中默念“不杀”,但凡“逆刃刀”击中目标腿部、头颈、腰间,即能立刻使之丧失行动能力。这等逆天的效果,刚好弥补了逆刃刀攻击力的不足,使之真正成为了南湘手中的不败之兵!
“这就是堺港,比之平户如何?比之宁波又如何!”
“十分繁华!”
十分繁华,这句评语确实不算恭维。在南湘的眼中,堺港之繁华比之海盐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虽说比起正对日本的港口宁波来说应该要差上不少,比起苏杭南京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但在此等战乱之地,有这样一处热闹繁忙的商业港口,着实算得上是来之不易了。
一行人穿过热闹的集市,来到一处僻静的道场。道场内清幽雅致,超世脱尘。一路碎石小径,草色花香,眼前柴扉草庵,一副世外桃源之相。
“不瞒杨先生,大哥酷爱茶道,此处道场,便是堺港最负盛名的茶庭。”安宅冬康在前带路,对身后的南湘介绍道。
南湘只是点头,内心的惴惴不安愈发强烈,因为她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会是那个近幾霸主,鼎盛时掌控九国,织田信长之前最接近天下的男人——三好长庆!
南湘被安排在一处别院,安宅冬康则已经先行离去,去找三好长庆禀报实情。南湘跪坐于部屋之内,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在神风船队根据地中的日子。一切仿佛过去了好久,又好像近如昨日。
正恍惚间,只听“唰”地一声,部屋的纸门障子被匆匆拉开,两人脱了木屐,走进门来。南湘抬眼看去,安宅冬康却走在后面,当先一人头戴乌冠,手执折扇,看似一副文士打扮,目光流转之处,却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在下三好长庆,大体情形我已听冬康弟说明清楚,杨先生,闲话也就不多说了,咱们直奔主题吧。”三好长庆长身跪坐,气度不凡。
南湘同样长身直坐。在山岡黑那里的训练,以及武者的骄傲,使她在表面气势上丝毫不输于对面的那位霸主。她抿了口桌案上的抹茶,苦涩粘稠的茶味使她有些轻微地不适应,然后她放下茶杯,回答道:“在下只是五峰船主座下的一名马前卒,如今船毁人亡,身无长物,自然没有和三好家主谈判的资本。在下只能谨代表五峰船主,向三好家主传达我们意欲结交的善意。”
“哼……”三好长庆轻蔑地冷哼一声,“意欲结交?我三好家自阿波起,横扫四国,东进和泉,北上摄津,无人能挡,纵是幕府将军足利义辉也不放在我的眼里,区区一个海贼,依附于九州松浦家,已是岌岌可危,凭什么与我结交?”
南湘的心中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三好大佬您要是真不想结交,这么急匆匆跑过来是图个啥?您刚坐下,气还没喘匀呢!
她知道三好长庆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好占据谈判的主动,但她可不会这么乖乖就范,不急不缓地回答道:“五峰船主只是一介商人,对家国天下并没有什么兴趣。三好家主这一套南征北战无往不利的说辞,对您毗邻的势力,甚至是足利将军都或许管用,但对于五峰船主而言却未必奏效。纵使是明廷掌控半壁江山军权的胡宗宪胡大人,也只敢客客气气地以礼相待。”
说到这里,南湘又尝了一口抹茶,已经适应了那种奇特的味道,继续说到:“不知三好家主自比胡大人如何?”
“你——!”三好长庆勃然大怒,霍然站起。他虽自命天高,但真要比起明廷,仍是自感不如。莫说是他,就算是之后的丰臣秀吉,毕生的一大愿望也是定居宁波。这个年代的日本豪强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对于明廷这样的庞然巨物,内心深处仍然有一定的敬畏之心。
“三好大人请息怒,是在下失言了。”南湘随口道,看上去却似乎完全没有失言的意思,“只是三好大人需要计算清楚,五峰船主的船既然出现在了这里,就证明了其他家的家主会有此意向。三好家主,须知此消彼长啊……”
三好长庆毕竟是当世之雄,他哪里不知其中的因果,南湘的这番话,刚好切中了他的担忧。他缓缓坐下,眼神变幻,似乎在沉思什么。而南湘此刻再次出声:“更何况,在下那艘船上糟了叛贼,所有火器全部不翼而飞,应该是被那些叛贼带走了。我听安宅首领说,那个柳生才藏恐怕是大和柳生家的人,柳生家如今归属筒井家的旗下……若是在下没有打听错的话,三好家主似乎有意对筒井家用兵吧?”
虽说那艘船原本压根就不是为了交易而来,也根本没有什么火器,但被南湘一顿胡搅蛮缠,竟然搞得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回事一样!
这番话是压倒三好长庆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点了点头,道:“不错,筒井家的家主如今是藤胜丸那个小子,区区八岁之龄,如何有资格坐拥大和?”
“那是当然……三好家主雄才伟略,自然才应该是这近畿……不,东瀛之主。届时平户、堺港两大港口互通有无,三好家便能如虎添翼,一扫天下!”南湘不着痕迹地拍着马屁,还想要得寸进尺,“只要三好家主给我一艘小船,我便能回到平户……”
“不行!”三好长庆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