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这个地名少为人知,可能只在一些典籍中,有零星记载。这里原本只是一个驿站,后来逐渐发展成为集镇。与它相距不远,大约八十里之遥。便是历史上鼎鼎有名,宋太祖赵匡胤黄袍加身的陈桥镇。不过如今,郭桥镇的发展。早已超过陈桥镇,成为从封丘到开封府的必经之路。
神宗元丰初年,郭桥镇成为开封府府界。并设立保甲官。
只是,连东京禁军的军备都糜烂不堪,更不要说那类似于后世民兵设置的保甲制度。
靖康元年正月初四,滑州指挥使曹荣,在郭药师的劝说下率部投降。
易州降将韩民毅,则迅速占领滑州,以阻挡雄州宋军。曹荣父子归降之后,眼见郭药师甚得完颜宗望器重,也不禁生出嫉妒之心,便自告奋勇为前锋军。奔袭开封府。
郭药师则因为要寻找穿着,搭设浮桥,协助完颜宗望大军渡河。
他也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见曹荣父子立功心切,便调拨三千马军与曹荣为先锋。直奔开封而来。
从白马到开封,中间必经封丘县城。
原本以为,这封丘会有一场恶战,谁料到那封丘县令听闻金军来犯,根本不予抵抗,带着十几个妻妾。便连夜逃离封丘县城。曹荣抵达封丘,几乎是兵不刃血占领。
原本想连夜追击,可是从白马津出兵到封丘县城,兵士们已有些疲惫。
无奈之下,曹荣之后下令休整,准备天亮之后继续攻击。封丘不堪一击,那么想来郭桥镇,也不足为虑。
殊不知,正是因为曹荣这一夜休整,也给了玉尹机会。
当玉尹抵达广济河南岸渡口的时候,就见整个渡口已乱成一团。
从封丘和郭桥镇逃来的百姓和溃兵,挤成了一团,争先恐后的想要渡河逃难。幸亏庞万春让袁朝年领了五十个人守住一座浮桥,才使得背嵬军抵达之后,不至于无法渡河。董先已率部渡过广济河,正朝着郭桥镇赶去。牛皋则率领兵马,维持着渡口秩序,阻止溃兵和难民抢占浮桥。
“我乃封丘县令,瞎了你的狗眼,还不给我让路!”
一行车队,在北岸渡口被袁朝年率部阻拦。
从车队中走出一个官员打扮的男子,破口大骂,口沫横飞。
袁朝年却板着脸,不与那男子说话。
只是他身后的背嵬军,已经拔出明晃晃的钢刀来。若非是这样,那官员说不定已下令强行渡河了。
“你是封丘县令?”
玉尹渡河之后,来到那男子跟前。
“自家封丘县令汪梃,你又是何处勾当?”
有宋以来,重文轻武,一个县令面对武将,总是有着很难解释清楚的优越感。
“你既是封丘县令,不再封丘抵御虏贼,为何会在此地?”
“我……你一个指挥使,焉管得许多事情?我告诉你,我兄长乃直龙图阁大学士汪伯彦。
若聪明的,便赶快让我渡河,否则必要你好看。”
汪伯彦?
玉尹倒是知道此人。
此人属东宫一系,钦宗皇帝登基之后,因上《河北边防十策》合了钦宗皇帝的心思,故而授直龙图阁,知相州。玉尹不但知道此人,还知道这家伙是彻头彻尾的议和派。
此前女真人再次提出割让太原三镇,这汪伯彦便是力主割让的一员。
除此之外,玉尹还知道,汪伯彦是秦桧的舅舅。
若这汪梃好好说话,玉尹说不得也不会为难他……可他这么一说,却激起了玉尹那隐藏在骨子里的孤傲和执拗。
眸光顿时变得冰冷,片刻之后他森然道:“既然是封丘县令,不思御敌治下,却来此地张狂。这里是开封府,不是封丘县……若你心中还感怀天恩,便随我去郭桥镇,与那虏贼决一生死。如若不然,便立刻给我滚开。否则便治你贻误军机之罪。”
汪梃勃然大怒!
他虽说只是个县令,却是个同进士出身。
“你这鄙夫,焉敢如此……待我回去之后,必参你一本,让你不得好死。”
玉尹已懒得和他废话,探手拔出虎出长刀,就见刀光一闪。血光崩现。
汪梃人头落地,那一腔子热血喷涌而出。
“封丘县令汪梃不战而逃,有辱国体。合该被杀……尔等都给我听清楚,今国难当头,我辈正该奋起死战。你们若逃便逃了。可谁若要耽搁了军务,便格杀勿论。”
刹那间,方才还乱糟糟的广济河渡口,鸦雀无声。
谁又能想到,玉尹会突然杀人,而且还是用如此酷戾的手段杀人。
玉尹见无人再闹,便冷哼一声,把渡**还给袁朝年之后,率部继续向郭桥镇奔行。
“袁朝年!”
“小底在。”
“我与你留下五十人,给我看好这座浮桥……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这座浮桥绝不能有失。若有人胆敢擅自抢占浮桥,不问贵贱,就地格杀。”
袁朝年本就是悍匪出身,有点无法无天的性子。
先前那些人要强行渡河,他便是耐着性子周旋。而今有了玉尹军令。他再不犹豫,便大声道:“谨遵指挥之名,有敢强占浮桥者,格杀勿论。”
玉尹这才放下心,率部离去。
一旦郭桥镇丢失,这浮桥便是他唯一退路。
所以无论如何。玉尹都不能丢了这座浮桥……而今大难将至,他也顾不得许多。反正已经违犯了军纪,杀人便杀了,总好过被一个连敌人都没看到便望风而逃的家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