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汤谓恬一眨不眨的注视下,荆屏感觉自己不受控制地向着深海下沉,所有思绪被急速抽离,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完了,一切都完了……
带着无边的绝望,荆屏彻底失去了意识。
而在南焉河眼中,荆屏只是眸光渐渐变得呆滞,整个人跟僵尸般靠墙而坐,脸上失去了所有鲜活的表情。
“南王陛下,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一切尽在掌控中。”汤谓矜持地一伸手,想要表现出一位界魂魂师应有的大气和风度。
结果众人压根没空多看他两眼,南焉河更是按捺不住地直接问道:“先说,你的真实姓名是?”
“符平。”荆屏目光呆滞地望着空气。
“咦?怎么又变成符平了?”南焉河愕然了几秒,皱起眉头接着询问:“那你的父母分别是谁?”
“我的母亲……是苏禾,父亲……是瑞亚公。”荆屏语速无比迟缓,内心似有激烈的挣扎。
“哎哟卧槽!”南焉河一个没忍住就脱口而出。
方子衿等人也瞪大眼睛,震惊得无以复加。
“咱没抓错人吧?”南焉河嗖地扭头看向他们。
“应该没有……吧。”梅凛冬呆愣愣地道。
“容朕再缓缓。”南焉河按着心口,不然他感觉自己真的要被惊得心脏病突发了。
“那你和符玥为是什么关系?”璇珠两眼放光,她已经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她是我姐姐。”荆屏一板一眼地答道。
“她不是你娘亲?”南焉河不死心地道。
荆屏如梦呓般幽幽道:“我没见过我真正的娘亲,玥为姐姐待我就如母亲一样……”
“荆彻也不是你父亲?”南焉河感觉整个人都不大好。
“我……一直都把他当做父亲来看,可是……”荆屏木然的眸光中渐渐多了些愧悔的情绪,以至于汤谓恬不得不加大魂力的压制,才使得他重新回归无意识的状态。
“算了,你从头说吧,朕有点懵。”南焉河揉着眉心。
“从头说什么?”荆屏还是那副呆滞的神色。
汤谓恬提醒道:“南王陛下,这个……犯人在被魂力控制的情况下,是没有自主的逻辑思维的,不能完整地叙述一件事情,你问什么,他就只能翻阅自己的记忆,回答相应的部分。”
“好吧。”南焉河拍拍脑门,换了个问法:“二十多年前,是谁谋害了先王?”
这是他最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其他所有八卦他都可以抛开不管。
“几乎所有诸侯都参与了,瑞亚公主谋。”荆屏毫无波动地道。
南焉河眸中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意,但却被他极力地隐忍着:“那荆彻呢?是他出卖了先王的闭关之所吗?”
“……”荆屏有好几秒时间没有回答,汤谓恬不由额头冒汗道:“什么情况,这件事对他刺激很大,他甚至宁可死也不愿意回想。”
“但朕就是要知道这件事!你就说你能不能让他乖乖说出真相!”南焉河恶狠狠地瞪着汤谓恬,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凶兽。
“能,肯定能,陛下你先别激动……”汤谓恬抹了把冷汗,见南焉河神色稍缓,才小声说道:“但是有一点我得跟陛下声明,犯人对此极度抗拒,我唯有彻底摧毁他的神智才能得到答案,也就是说他会变成一个白痴,而且记忆可能会有些许缺失……”
南焉河犹豫了几秒,咬牙闭上眼睛道:“对不住了,朕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这是朕最接近真相的一次,汤谓恬,你只管动手!”
“好的。”汤谓恬得到圣旨后也不慌了,直接击垮了荆屏的魂海,以无比蛮横的方式将那些记忆从荆屏的潜意识里抽取出来。
只见荆屏目光中的神采逐渐黯淡,到最后彻底变成了一个不言不动的木偶,除了体温、心跳还在,整个人已经失去了属于活人的特征。
“陛下继续问吧。”汤谓恬退后两步道。
南焉河睁开眼,强行压下心头的愧疚,为了得知真相他已然不择手段了,况且荆屏未必无辜。
“是荆彻出卖了先王吗?”南焉河有些艰涩地道。
荆屏如死尸般漠无情绪地道:“是,也不是。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先王闭关之所的人,而把这件事泄露给瑞亚公的人是我。”
“你……”南焉河额头青筋暴跳,得亏方子衿和汤谓恬一左一右拽住他,才阻止了南焉河杀人的冲动。
他心里的愧疚荡然无存,咬牙切齿地喝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十八代南王是个疯狂的复仇者,跟着王室是没有前途的,因为近乎所有诸侯都想杀了他,养父他太忠心耿耿了,但我不能看着他一步一步沦向深渊,这也是玥为姐姐的想法。”荆屏完全感受不到南焉河的杀气,只是呆板地回答道。
“你先说清楚,你们跟荆彻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而且你什么时候知道瑞亚公是你生身父亲的?”眼见南焉河快要气到原地爆炸,方子衿赶忙接过话头。
“我此前并不知道他是我生身父亲,因为大夫人善妒,我只是个庶子,待在大公府肯定处境艰难,所以二十多年前,瑞亚公在玥为姐姐离开府邸的时候,让她抱着还在襁褓中的我一并离去了。后来玥为姐姐与我的养父相识相爱,为了方便照料我,而且也因为年龄相差太大,养父就把我认作了干儿子,玥为姐姐也就成了我名义上的母亲,这就是我们的关系。”
璇珠忍不住好奇地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