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九月还未秋分,但众人却已经感觉浑身凉飕飕的,如坠冰窖。
“你要是察觉有什么不对,就早些跟我们说。”村长神色凝重地道。
比起吓得瑟瑟发抖的梅凛冬,玉凌就显得镇定很多,只是沉吟着问道:“这件事……和你们村的诅咒有关系吗?”
村长轻轻叹道:“我不知道,沉夜峰上实在有太多神秘未知的隐秘,好多村人半夜去山巅都会看见一些奇奇怪怪的生物,有命逃回来的不足一成,所以某任村长就下了禁令,不许村人私自冒险了。”
“什么生物?有具体的记录吗?”玉凌问道。
“这里有专门存放秘录、古籍、日记等资料的地方,不过……”村长苦笑着摇摇头道:“要弄清诅咒的根源实在太难了,我们村历年来死的幻神巅峰修者可不少,你就算把所有资料都看了,也无济于事的。”
玉凌直视着他道:“那难道就这么平静等死?村长,你心里也很清楚吧,转移诅咒的法子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如果不弄清楚来龙去脉,这件事就不算彻底结束。”
村长的脸色有些难看,欲言又止地望着他。
玉凌淡淡道:“其实你也徘徊在两难的境地,否则你既然已经成功地转移了诅咒,为何不直接推广全村,让大家都获得解放?”
“以我的猜测,这个方法根本不可能顺利进行下去,你最多只能转移一部分村人的诅咒,再往后……必定会受到强烈的阻拦和镇压。”
村长沉默许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厉害啊,不过这些都跟你没什么关系,稍后我把你身上的诅咒转移出去,你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村长莫非不明白我们的来意?虽然这件事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得多,不过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逃避退缩从来都不是我的选择,我一定得找到诅咒的源头。”玉凌决然说道。
他紧紧地注视着村长的眼眸,缓缓说道:“或者说,村长你根本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你宁可懦弱地走一步看一步,只拯救一小部分村民?可是你做不到的,最终,你谁都救不了,你们依然只能慢慢地等待着百年后的消亡。”
“不会的!我现在就可以解开几十个人的诅咒!”村长有些失态地厉声道。
玉凌冷笑道:“你不能,你其实心知肚明,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整个村转移了诅咒的,只有你一个人吧,我刚刚看见了,你的妻子还在屋里熟睡着。我就问你最简单的一个问题,这几十个人……你准备如何挑选呢?”
村长浑身一震,脸色变得更加憔悴苍白。
“有这么一个故事,世界末日到来了,但只有一艘飞船……嗯,不要问我飞船是什么,总之可以载着几百人逃离灾难,于是社会的上层精英、有钱人、重要领导,等等这些人已经占满了名额,就在他们准备逃亡的时候,一个飞船修理工愤恨自己家人得不到名额,便暗地里做了手脚,导致飞船无法启动,最终所有人都死了。”
玉凌平静地道:“如果只能活下极少数人,最后的结果只会是大家一起完蛋。就算没有那个修理工,也会有其他人将飞船炸毁。因为宽容、忍让、谦虚、善良,都是在和平安定的年代才会孕育的东西,但在面临决定生死的希望的时候,所有的美好都会被求生的本能撕扯得粉碎。”
“村长,你该不会天真到,以为剩下几百名村民会心甘情愿地舍弃希望,成全那寥寥几十个人吧?”
“或者说,你还怀抱着侥幸,觉得自己可以一点一点将所有村人的诅咒转移出去?如果真这么容易的话,前人早就……”
“够了!”村长脸颊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深陷的眼窝在惨白的微光映照中显得有些阴森,他停住脚步死死地盯着玉凌,眼眸中闪过了无数复杂的情绪,有恼怒,有悲伤,有无助,有忌惮,还带着一丝不可言明的诡异神采。
宋浩棠几人诧异地望着村长,不明白他为何反应如此激烈。
村长喘息了几声,终于平静下来,微微低着头继续往前带路,意味不明地道:“既然你坚持,我待会儿就把钥匙给你,你想看什么资料就慢慢看吧,如果你还撑得住的话。”
池羽正担忧道:“就是啊队长,你刚刚都要睡着了,待会儿看那些资料岂不是更容易犯困?”
“放心好了,我就算睡着了,也会醒过来的,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玉凌道。
可能因为血脉特殊的缘故,他的情况比别人要好很多,反正玉凌感觉自己并不会沉睡到死。而且他现在已经化灵中期了,除非魂海被人重创破碎,否则古雍很难奈何得了他,所以也用不着担心什么。
“可是你……”
“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
池羽正几人面面相觑,不过玉凌也不是那种喜欢乱开玩笑的人,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应该就是真的。
梅凛冬异想天开道:“难道凝血武者体质好,所以对诅咒有一定抗性?”
玉凌摇摇头没说话,随他们猜测去吧。
悠长的通道两旁有不少紧锁的房间,也不知里面是做什么的,梅凛冬好奇地问了两句,村长却只是简单地敷衍过去,似乎并不打算深谈。
一路走到了通道最深处,眼前顿时豁然开朗,露出了一个几百平方米大小的房间,一个岩石堆砌的大祭坛便占据了房间的十分之八,不过修建得十分粗糙,虽然看着跟祭坛类似,但好像并不是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