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大门在被缓缓推开,屡屡尘土自然而然从门顶上落下,一层灰蒙蒙的烟雾弥漫在众人的眼前,与外界凋零的苍白不同,这是属于泥土,属于过去的气息与颜色。
“咳咳,咳咳。”呛人的灰尘使得走在队伍后方的林安茹不禁捂住了口鼻,轻咳了数声。
而看到此景的钰颜皱了皱眉,从牧师长袍中伸出了一只白暂的手臂,接着点点晶莹的光芒在朦胧中闪烁“主说:应有风,且尘土归于地,我们脚下应是洁净天国。”
顷刻间,圣光大放,而尘埃落地。
礼堂原本沉寂,阻塞了千年的浑浊空气此时也变得极为纯净,且充满了生机,圣光如同清晨明媚的骄阳射入阴暗的丛林,它驱散着这座礼堂中盘踞的黑暗与腐朽,而在那片片光辉中,仿佛能够隐隐听闻到清脆的鸟鸣。
……
试问,一个人是愿意被流沙所淹没后窒息而死,还是愿意掉入化粪池后痛饮而死呢。
伯莱明的脚步没能踏在礼堂的地砖之上,无数的头戴尖盔的尸体遍布着礼堂每一寸的大地,路边散落的盔甲与剑冢随处可以见,所幸的是,这里看似无休止的战斗已经宣告结束。
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尽量远离着身后那簇闪耀的光芒,伯莱明一双被血魔法所浸染的双眼早已无视了黑暗。
圣墓骑士们为了镇压腐化之源所建造的礼堂宏伟,浩大,但却并不辉煌,相比于城堡宫殿,它更像是一座军事壁垒。单调的青黑砖石构成了礼堂大厅的主体,这里似乎极为空旷,除了支撑起穹顶与地面的数个粗壮石柱与遍地的尸体之外,再无他物。
伯莱明行走在远处阴暗之中,轻微的脚步声在大厅中隐隐回荡,传入了后方笼罩在一片光芒下的众人耳边,他就像是一只离群的独狼,在异界他方自顾自地游荡,狼高傲与嗜血的本性让其不可能与羊群共存,个体意志终究会被血缘与种群所影响,无可避免。
魔网之外,皆蛮夷。
圣光无法驱散所有的黑暗,钰颜手中的光芒像是一艘运载着众人的船舶,而在船舶之外,是汹涌的浪潮。
“根据任务提示,在我们接近手札一定范围后,手札会释放出穿透任何阻碍的可见光,而这个范围是……十平方米。”墨手握着木弓,再度看了看光屏中显示的信息后说道。
“也就是说这可见光只能帮我们判定这是任务物品,但根本没有任何指引的效果。”
“那这鬼地方这么大,我们得找到什么时候,十平方米好嘛,跑两步路的距离,钰颜这小子的法术都不只这个范围。”元白愤愤说道。
“那个大叔……你们是时候把有火把什么的……掏出来了吧……我快要……撑不住了。”走在队伍中心,苦苦支撑着圣光的钰颜此时已是汗流满面,弓着身子断断续续地说着。
而元白转过头,大笑了一声“哈哈,你小子就这么点能耐还逞强,我刚还估摸着你能让咱省点火把呢,要知道一根可值十通用点。”
说完便拿出了一个“火柴盒”从中取出了一根“火柴”,但这细小的火柴在被一划点燃之后,却忽然膨胀,伸展,变为了一根正常大小的火炬,喷吐着熊熊火焰。
钰颜也终于能撤去手中的光芒,扶着脑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运用神术,凝聚圣光,虽然是经过光脑改造后直接赋予的力量,不再需要虔诚的信念,但同样需要消耗海量的精神力,而精神力消耗的原因则是,背诵祷词。
每运用一种神术,每凝聚一秒圣光,钰颜都需要吟诵一段祷词,而从礼堂大门进入到这里,他已经连续不断地默诵了数千段祷词了,这对心神的消耗可不是一星半点。
汗水自额头中涌出,浸湿了银白的发缕,甚至还在缓缓流向他的眼眸,正当钰颜抬起手,想用长袍的衣襟擦拭时,一点冰凉,轻薄的触感却已拂过了他的脸庞。
点点的汗水被轻拭而去,一句清风般柔和的话语传过耳边“你流了好多汗,钰颜,很累的吧?”
钰颜抬起了,看见了正面对着自己,用着纸巾一丝丝抚过他面颊,并在口中轻声呢喃着的林安茹,金色圣洁的耀眼光芒已经散去,而在一片柔和火光下的她,嘴边是一抹微微勾起的浅笑,而在火光的映衬下,那柳叶般的美眸中一缕始终凝聚着的悲伤终于隐隐凸显,它从未散去。
但钰颜没法再为这忧伤做更多的事了。
“谢谢,安茹姐姐。”钰颜接过了纸巾说道。
“这应该是我要说的才对,谢谢你,钰颜。”林安茹摇了摇头,微笑着轻声说道,随后她又望向了四周不断涌来的黑暗“这个厅堂,太大了,不会有什么危险吗?”
“你男朋友不是在前面探路吗,能有什么危险,你还担心他啊。”元白举着火把大声地扯道,虽然他的另一只手一直紧握着腰间的短刀。
“元白,安静点。”走在前方的墨转过头呵斥了一声。
而林安茹则急促的挥了挥手,摇头道:“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我对伯约,还什么都不了解。”
“哦~也对。”元白忽然点了点头,伸出手拍了拍一旁的钰颜“像那家伙一样的通晓者大多都是心理变态,哪里会想着谈情说爱,是吧钰颜小子。”
正当钰颜想要说些说些什么时,在远处的黑暗之中,一缕红芒出现在了所有人眼中。
“那是,任务目标发出的可见光!但……它在移动,所有人注意!”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