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十九浓眉挑了挑,此在临窗的圈椅坐下,食指一下下敲着红木椅的扶手,“是么,你的说法可与谷香说的不大一致。”
“我是冤枉的!是谷香她要害我!侯爷,我承认对您还不死心,那是因为你我之间的感情是日积月累来的,并不是哪一个人突然横插一脚就能打的断的,我吃醋,妒忌,可我也不是那心肠歹毒的人,你是知道我的啊!我知道,公婆都不喜欢我,蒋姑娘也是……”
霍十九一摆手,神色冷然的打断了她的话:“我想你还没摆正自己的位置。”
苗姨娘一愣,霍十九冷然的眼神,比她身上现在正在叫嚣的鞭伤还让她难以忍受,“你……”
“你只是妾。况且我并没有要过你的身子,当日我只是看你可怜,想找个由头给你个正当的位置,让你入府里来也好过你在外头朝不保夕。这些话,当初你进府时我就与你言明了,也说过将来有一**若是有了心悦之人也可以与我说起。我定然成全你。”
“可人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女人,谁还敢要我!”
“你若不是‘我的’女人,还能活到今日吗?你当初也可以选择那般高尚的死去。”霍十九说出事实,“你既然为了保全性命,甘愿为妾,就要遵守妾道。如今我的父母不是你的公婆,我的妻子是你的主子,她是皇上亲口封的超一品诰命,她是锦宁侯世子的生母。她的身份,远比你要尊贵的多,我不过是看在年幼相识的份儿上,想法子给你留条活路罢了,想不到你却如此不安分。”
苗姨娘眼中迸发出愤然的火焰:“我也能啊!只要你肯给,我也能像蒋氏那般尊贵!为什么是她?她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对你还屡次不敬,你为何就是看不到对你一往情深的我!”
“一往情深?”霍十九被苗姨娘逗笑了:“你的一往情深,恕我不敢恭维。
他不笑时,秀丽的眉眼中闪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光。笑时却露出编贝一般皓白的牙齿,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倒有了些稚气。
原本,这样的笑容是能让苗姨娘着迷的。
可现在他的笑,却又似一把刀,在她伤痕累累的身上又割了一刀。
当初,的确是她嫌他徒有其表……
“阿英……”
“说正事吧。”霍十九不愿再听一个爱慕虚荣又一心想着谋害蒋妩的女人诉说衷肠,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道:“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这样做,我就给你留一条生路。”
苗姨娘身上一震,牵动了鞭伤,一阵钻心刺骨的疼。
霍十九见她如此神色,就知必然是有内情的了,也不焦急,反而吩咐人上茶来,就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宽茶。
苗姨娘紧张的咬着下唇。表情甚是难堪。
“阿英,你对我,当真没有一点感情了吗?”
霍十九手上动作一顿,道:“我哪里表现的让你感觉我是对你还有情?”
一句反问,让苗姨娘脸上火烧一般的热,“你……”
“我供你吃穿,不过是心善罢了,你若觉得这样就是我对你有情,你感觉未免太好了些。你今日,若是实话实说尚且能有一条活路,若不说,我只能拔了你的气门。你要给妩儿的汤羹下砒霜,并非是我诬赖你。”
苗姨娘这会子当真想说“那你尽管来杀了我吧”。可是她还是害怕,当初沦为官ji过的那种非人的生活那般辛苦,她也总想着还是活着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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