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还生虽然从未到过西秦,却早已通过海商之口了解过西秦的政、军制度。
知道与东洲诸国不同,在西秦从军乃是极为荣耀之事,普通军士的地位之高已经宛如炎黄的士族一般,就更不要讲军中将领了。
所以这西秦千夫长听起来好像统兵只有千员和炎黄校尉相差无几,但实际地位却远远超出。
而此时按着那巡弋官的说法,那位名叫阿米迪欧的千夫长却以堂堂高阶军职之身,名不正言不顺的管制着一处港口,听的张还生不由心中一动,表面却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随着巡逻船回了海港,由那巡弋官引着朝岸边一座高耸入云的石塔走去。
路上,他发现满街行人瞧向西秦官府中人的眼神都隐隐透出股恨意,心中又是一动,便想说些什么,探听下消息,没想到还没开口却突然看见两道金中带红的人影,从远处的高塔顶端飞身一跃,竟一举跨越几十丈的距离,轻盈的落在了自己面前。
一旁的巡弋官这时恭敬的行礼,指着张还生道:“尊贵的阿米迪欧千夫长,阿雷西欧军士长,我已经知道了海上那三艘大船的来历,它们是这位东洲大楚帝国张男爵的舰队。
而男爵大人是来我们西秦是想要进行贸易,因为感觉跨越荒蛮之海太过危险,所以动用了这三艘强大的战船来为自己护航。”
听到这话,阿雷西欧、阿米迪欧惊讶的相互一望,之后就听阿雷西欧声音极低的嘟囔道:“出动几千名精锐的海兵,三艘征服者般巨大的战舰,竟然只是为了逃避航海时的危险。
真不知道这些东洲爵爷们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幸好西秦已经是共和国,没有这些腐朽的贵族…”
“你给我闭嘴,阿雷西欧。”听到好友大放厥词,阿米迪欧急忙压低声音阻止道,之后若无其事的朝张还生一笑,动作极为优雅的抚胸鞠躬,行了个古西秦帝国时的贵族礼节,“西秦共和国金橡树军团千夫长,阿米迪欧像您致敬,来自遥远国度的男爵阁下。”
“东洲炎黄之地大楚皇朝男爵封君张还生,在此有礼了,阿米迪欧千夫长大人。”张还生亦哈哈一笑,拱手还礼,之后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实不相瞒,我最近两、三年间才蒙祖先阴德,楚天子错爱,受封爵衔,今次还是第一次踏上异州土地,还请阿米迪欧大人多多照应。”
阿米迪欧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沉吟片刻,邀请道:“现在已经快要到正午了,男爵大人如果还没用过午餐,不如让我略尽地主之谊,咱们一边品尝着香醇的博里格特葡萄酒,吃着香煎羊排;一边聊怎么样?”
“那真是太好了,我很荣幸。”张还生笑着点点头模仿着西秦人的口吻道,之后便跟在阿米迪欧身边,漫步来到了位于港区边缘的一座既是管理海港的政务厅,也是港口总管府邸的方方正正三层石楼之中。
等进了三楼餐厅,那华美的水晶灯,鲜红色的地毯,描绘着葡萄园、薰衣草田、滚滚麦浪等田园景色的油画,铺着雪白桌布的椭圆形橡木桌,精美的纯银餐具,装在水晶杯中赤红如血的葡萄酒…一下便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虽然西秦器物对张还生来说早已毫不出奇,但他却从未真正领略过西秦文明那与东洲诸国全然不同的异域风采,一见之下半真半假的深为陶醉也是正常的事情。
许久过后,张还生终于回过神来,长长叹了口气赞道:“见微而知著,仅仅只看阿米迪欧大人这间膳堂的布置便可想见,西秦文明之强盛与我炎黄相比毫不逊色,今日吾真是长了见识了。”
话音落地,阿米迪欧还未开口回答,那硬跟着走进餐厅的阿雷西欧已不解的撇撇嘴道:“男爵大人真会说笑,这餐厅的布置和文明的强盛能有什么关系。”
见自己一向自认为足智多谋,却又喜欢在陌生人面前装出一副粗鲁模样同僚冒失开口,阿米迪欧只能苦笑着向张还生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金橡树军团的军士长,阿雷西欧阁下,统管整个军团士兵的战技训练。
在战场上,他是无可挑剔的勇士和战士,但在平常性子却有些鲁莽,还请您见谅。”
“没关系的千夫长大人,我很愿意为阿雷西欧军士长解疑。”张还生闻言笑着摆摆手道,之后转头望向阿雷西欧施礼后道:“向您致敬阿雷西欧军士长。
既然您有疑惑,那么我就说说在我心目中,这间膳堂和西秦文明之间的关系。
人族自失去女娲大神护佑,于荒蛮混沌之中艰难求生,一点点繁衍壮大至今数十万年,终于占踞四洲之地,建起数百邦国。
其中小邦小国单单延续下去便要费尽千辛万苦,几乎将国力压榨殆尽,所以万事讲究实用,饮食中盘碟便是盘碟,碗就是碗,食物烧熟了就可以入口,渴了能有一杯五谷酿成的混酒便是大善。
大国强邦却生存之外还有余力,生活自然而然就变得越来越讲究,比如炎黄便有一句古语叫做,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边说,他边指向餐厅的地面、墙壁、圆桌,“而我今日看阿米迪欧大人的膳堂中,地上铺着细腻的绒毯;
墙上挂着栩栩如生的图画;
餐具用银子制成不说,还要雕刻上美丽的花纹和人像,一切虽然与炎黄不同却自有种底蕴,所以才推想西秦文明必也是强盛的惊人。”
阿米迪欧、阿雷西欧两人听到这番话,面色皆是微微一变,再看张还生时,目光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