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半刻时光,那太平道的船队,就分出了大半,往东南方向奔行而去。
庄无道亲耳听闻,他乘坐的这艘灵骨宝船,上下都是一片舒气之声。
不过这个结果,只怕也不是什么好消息,离尘若亡。这船队中诸人,处境只会更为恶劣。
节法真人似乎并不在意,泥雕木塑般呆坐着,不动分毫。眼前着那些‘寒晶灵船’,陆续离去。
庄无道却想起了之前的疑惑,皱着眉朝眼前的‘节法’真人道:“弟子方才动过师尊的真形图,你——”
“嘘!”
话音未落,节法就心有所感,转过头把一根手指放在唇前,示意止声。又轻摇了摇,指了指身后。
“我知心有所感,不过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
庄无道微楞,而后就再不出言。心里已是明白,眼前这位果然不是节法真人。
怪不得之前,在北宁国见面之时,他与司空宏,都生出怪异之感。尽管眼前之人,将节法真人的举止,都模仿到九分相似。
这可这位到底又是哪一位?神魂能显化在外,必定是元神转阳,无限接近于练虚之境。这样的伪阳神境界,修为可是做不得假的。
也是因此故,他与司空宏才压下了疑惑,直到他取出节法的真形图。感应图中魂识波动,与眼前的节法炯然而异。
难道说,是赤阴城的某一位?
离尘宗内除了节法与叁法,就别无其他的元神后期修士。交好的散修中,也
无这等样的人物。
想来想去,也只有赤阴城,有这样的意愿,也有这样的能耐——
满腹的疑惑,庄无道却只能暂时忍住不问,转而在心念内与剑灵交流。
“为何不早点提醒?”
想一想之前云儿的言辞,庄无道就知这剑灵多半是早看出了端倪,
“云儿以为无此必要,无需云儿提醒,剑主也该看出来。之前他与那血峰一战,都是全依靠乾天两仪大阵之力?”
仅仅一句,就震得庄无道再次失神,剑灵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此人修为,其实才仅只金丹而已。能够元神显化之外,是另有缘故。不过本身实力,确实不俗。至少许多元神初期的修士,都不是他对手。说来你我,很可能早见过这位,气息有熟悉,又似是而非——”
庄无道好半天才反应了过来,眼神更为怪异的,看着对面的节法真人。
只是金丹境界么?这位到底是谁?以前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是离尘宗内,金丹大会之时?
暗里则是惭愧不已,他的确看出此人展露的实力,有些不似元神巅峰。可却只以为,节法是保留实力,并未深究。
更冷汗涔涔,幸亏是那太平道修士不战而走,仅仅只试探一番,就此离去。
否则真要不惜代价,以九位元神境联手冲击,今日此处五十余位金丹,只怕不足半日,就要死伤殆尽。
不过也着实舒了一口气,心中担忧稍减。即然眼前不是节法
,那么真正的节法真人,应当还坐镇在离尘本山。
这次太平道远袭离尘,只怕讨不了好。现在他唯一要思虑的,就是此间的脱身之策。
那些太平道修士一旦在离尘本山之前撞得头破血流,回过味来。这里的人,只怕没一个能够走脱。
无比压抑的气氛中,时间缓缓的流逝。所有人都在默默等候着,等待对面的动静,等待离尘宗本山那边传来的消息。
也有些人在试图用各种手段,与外联络。不过却无一例外,都被节法强行拦截了下来。
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之前从洞阳山离开之后,诸人所发之信符,最多也只是沟通一番消息。现在再做同样的事情,却有内外勾结,通敌的嫌疑,不能不防。
对于那些金丹散修,不止是节法在注意,其余离尘宗一脉的修士,也都是防范警惕有加。
司空宏还在担忧离尘本山的安危,庄无道却深知内情,几次欲询问提醒,无论是分头逃走,还是突围后尽量摆脱追击,总比在这里坐困愁城的好。
‘节法’却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肃容枯坐着,莫测高深。每当庄无道要开口时,总会提前摆手,让他止住。
堪堪待半日过去,就在庄无道已忍耐不住时,‘节法’才有了动静。
“此处通尘山灵脉太少不可久持,需得另寻一地守御。可继续南下,前往九渡山布阵。”
包括庄无道在内,附近诸多金丹修士,闻言
都是愣住。这九渡山可不是无名之地,相反是鼎鼎大名,如雷贯耳。
在西南一带,位置介于东泉宫与离尘本山之间,也是一座可以开宗立派的灵脉汇聚之所。光是主峰,就有地脉二十九条,灵眼十六处,远胜过通尘山十数倍。
在这南方之地,仅逊于离尘本山与东海陷空岛,是与含光宗齐名的大型灵山。
而昔年离尘宗与东泉宫间的六次大战,都围绕着此地展开。九渡山本是东泉宫所有,不过自从玄萧祖师出世,几乎将东泉宫逼迫到濒临灭亡之境。这九渡山,也就成了无主之地。
而后离尘欲数次在这里建立道宫,由此引发大战。最后的结果,也无一例外都是虎头蛇尾,功败垂成。
这可不仅仅止是一处山脉的辖属,更涉及周围四十余国的势力划分,一旦被离尘建成道宫,立可将东泉宫逼至绝境。
生死攸关,东泉宫自然是要拼命一搏,而离尘上下,都不愿落到两败俱伤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