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无道师弟平日行事,行止有度,自有章法,哪里像个魔修?”
然而云灵月这句话道出,整个殿内的气氛,立时为之一冷。
便是节法真人,也是无语相应。他知云灵月此言,是存有维护庄无道之意。
可问题是无风不起浪,这几月修界传闻沸沸扬扬。乾天宗与太平道,敢下如此注重,掀起这么大的动作,必是有一定的把握才是。
便是他自己,也同样心有疑惑,自己这弟子,修行进展的速度实在太快。
那重阳子虽是十二年结成金丹,是这万年来,结丹最速之人。可在筑基境之前,重阳子却为子嗣后裔,耽误了十年之久。这些时间并未闲着,重阳子修为虽止步练气境,道业积累却已雄厚过人。
而庄无道,由初入练气至筑基巅峰,总共不过十余载岁月,这岂能不使人生疑?
那孩子上进之心太切,这是他这个当师尊的,未能教好弟子。
为今之计,只有尽力为他遮风挡雨,实在遮不住时,就只有拼死一搏。反正他节法,已寿元无多。
云灵月眉头微凝,也感觉到诸人异样,不过却并不在意:“眼下之计,一是尽快寻到无道踪迹。哪怕师弟他,真修有魔道之术,只需不是太严重,都有转机。二是门内自查,找到那出首之人。哪怕真是嫉魔如仇,有无道魔修证据,也该上报刑堂,而非是勾结外人。此等背师忘祖之人,定当明正典刑,以
儆效尤。诸位真人,以为然否。”
殿内几位,皆互视了一眼,最后都微微颔首,眼露赞许之色。
云灵月之言,确是正理,也不愧是一宗掌教。两句提议,都是合用的解决之法。
庄无道的魔元不重,离尘宗自有办法,助其转化。若那出首之人不在,乾天宗又有何借口,逼上门来?
只有宏法,面目阴沉,也不知想些什么。
“其三,则是确定其余诸宗,与大灵皇室的看法。”
云灵月站起了身,强做笑意:“若能使三圣宗外的诸教与大灵置身事外,只有中原三圣宗与太平道几家。我离尘宗倒也不惧,不过就是闭门自守,恢复十年之前势态,谁能奈何?”
却未提让庄无道,避开五月后诸宗上门问罪之日。[.千千听书]真要这么做,那就真是做贼心虚,给乾天宗以口实。
除非是将庄无道从此开革出门,这是他与在座诸人最不愿见的情形。
室内气氛,略为和缓,只是灵华英,却又摇头道:“此策怕是艰难。大灵燕氏以诛魔之功立国,推翻前朝。这是其根基正统所在,乾天宗以大义相逼。那大灵皇帝,哪怕再不情愿,也不能置身事外。再者——”
语气一顿,灵华英仰起头,目光与云灵月对视:“乾天宗与太平道,既准备以照魔神鉴逼迫无道师弟。又岂会不防范,我等助他化解魔元?”
云灵月面容一僵,不能说话。而云台上诸位真人,也再次陷入深思
。
良久之后,还是云灵月再次开口,打破了沉寂:“师弟之言颇有道理,然则现在,我等别无其他良策可行。以我之见,这三法可以并行,尽人事而天命。除此之外,还请几位真人动用人脉,将诸宗上门的时间延后,哪怕多拖两月也好,”
节法微微颔首,接着又自嘲一哂。今日之会,居然自始至终,都无人谈及以离尘门规来问责他那弟子。不过也不使人意外,在场都不是那种天真无邪之辈,蠢到自毁宗门梁柱,尤其是在这东南之地,即将定鼎之时。
可笑当年自己,初修行之时,对魔修可是恨之入骨。
不过也罢了,离尘门规,不得残杀同门,不得出卖宗派,不得勾结邪魔,不得欺师灭祖。
然而自身修行魔道法门,到底是否在四不赦之列,其实大有商榷的余地。只需庄无道,并不曾以魔道之术,以其本山秘传的身份,自能转圜。
即便真要责罚,那也该是关起门来,与外人无关。
心中难安,节法远望殿外。不知庄无道他,此刻到底在何处,这次离尘宗,难道真要沦为天一修界正道之公敌?
※※※※
琅嬛仙府内,庄无道缓缓收起了功架。吞日血猿的意念退去,他的浑身上下,也泛出了一身黑油般的汗渍。
这是那几十滴五阶地髓,逼出体外的身体杂质。修行九境,也可以说是不断强化肉身,纯净体质,从而获得仙灵无垢之体的过
程。
而吞日血猿的战魂意念,也果然将地髓这种天材地宝的效果,发挥到了极致。
在这演武场内,打出大摔碑手的炼体拳架之时,庄无道就已感应得到。
那五阶地髓的药效,完全被他真元摧化开来,然后被他浑身奔流汹涌的气血,逼迫到身躯每一个角落,无一星半点的遗漏。
庄无道感应得到,自己的肉身,已再次达到了极限。
本来的七百三十象力,增至八百象,之后再无法增加分毫。所以更多的地髓,被用来强化他肉身的承受能力。
虽未试过,庄无道却觉自己,此刻哪怕打出五万象力,也不会伤及自身。
气脉扩增,血元浑厚,牛魔元霸体与大摔碑手这两门土行功体,亦在吞日血猿的催迫之下,达至第三重天的极限。
至少炼体上的障碍,已不存在。庄无道感觉自己,只需结成金丹。再稍下一些功夫,就可轻易将这二门功体,推升至第四重天境。
此外地髓的功用,更远不止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