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袍仙者此时又是一笑,打断了庄无道的思绪:“你可知,若你们天一别院是出自我赤神下院,要联系我赤神宗时,会轻松许多?只因你界这一脉,并非是我赤神宗遣下,而是出自天仙界本宗,此事也与这一劫的最终劫期之限有关。数万年前,有一位元始仙王在转世坐灭之前预言,这一劫的劫期即将到来,不过劫果却并非是如第一劫时的诸族争杀,也非是第二劫时天地崩散,同样亦非是第三劫的天道瓦解。这第五劫的劫果,将有一位灭世强者现于此界,最终也将毁去这一劫的世界,血洗天地。此人被那位仙王称为‘劫胎’,很可能是产于那些类似‘元极仙墓’这般的极端地域附近,而且定是一位魔道巨擘无疑。所以天仙界本宗,才陆续有修士降临如天一界这般的世界之中,以铲除镇压各处魔障,”
此言与庄无道在天一界收集来的信息,大致相合。他又想起了万年前,天一世界的灭魔之战。
只怕那时,也非是因燕家而始。三大圣宗,响应时都极其迅速果决。三圣宗的始祖传道之人,本就是为此而来。
不过,魔道巨擘么?天一界唯一可称魔道巨擘的,估计也就是那位本体已被诸宗分尸的那位元魔了。
这位的眼睛,还在庄小湖的手中。
“这也是因百万年前的那位‘皇天剑圣’,给了天仙界诸宗诸国一线希望,既然那位能够‘斩劫’,护得此域平安达百万年,未必就不能再来一次。不过我看是希望渺茫,大劫起时,也常伴有大运,许多上一劫遗下的强者,都是起自劫末之时,奇遇机缘近乎无穷无尽。尤其是那位‘劫胎’,更是天地大运庇佑,哪里能有那么容易被镇压抹杀?派遣弟子降临下院时,偏又不敢明说,以免沾染天道因果,能够成事才是奇怪——”
闲谈至此,这白袍仙者才忽又想起这话题,已经被自己带到十万八千里,面上不由略显尴尬:“先谈正事!那****说要仔细考虑,飞升之后再做详谈,其实已含推拒之意。本尊本不愿强人所难,然而此事却又是非你不可。所谓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本尊还是知晓。想要人尽心办事,那就需你心甘情愿才是。无道你还有何要求,不妨说来听听?”
话音住时,白袍仙者又忍不住,增了一句:“其实师兄的条件,已算是极其厚道!”
庄无道顿时面色一肃,旁边聂仙铃与秦锋,亦是全神关注,尤其是聂仙铃,目现警惕之意。
“此事弟子如能办到,于我无害有益,自不会推拒。不过上仙当日所言之事,我总需先知晓前后原委。”
庄无道认真的看着那无明上仙。知晓这一位,应该才是真正的正主:“连此事的详尽因果都不知,也不清楚这其中,到底有何为难之处。弟子如何能保证,可完成前辈托付之事?”
“此为正理!”
那无明上仙闻言微微颔首,似深为赞同,而后就又一点黑色晶石头弹出:“此事因果前后牵涉数百年岁月,言语一时难以尽述。所有的一切,我都记录在这石中。”
庄无道接过晶石,不再多言,而后神情渐显微妙,看完之后,就随手把那晶石递给秦锋,那无明上仙却也未阻止。
又沉吟了片刻,庄无道这才开口:“上仙就如此愤恨,定要报复不可?”
“恨,自然是恨!”
那无明上仙闭上了眼睛,面色古井无波:“那孩子,本是由无珩师兄他抱归赤神宗,交由我亲自照看,是从小看着他长大。三百年来,已视他如我亲子一般。这也是我的错,平时护他太过。他一生中从未有过挫折,性情太良善冲动,一遭算计,便落入绝境——”
那言语平静之时,庄无道却能清晰感受到那刻骨之恨,滔天之恨!平静的表面之下,却是狂涛骇浪!
此时秦锋,也已看完晶石之内一切,转手又给了聂仙铃:“上仙那位仇敌,如今也不过登仙境中期而已。还有一位,只是合道,更是渺小。难道就不能亲自出手,将之诛灭?”
无明上仙淡淡的看了秦锋一眼:“星玄世界中,共有三百余位灵仙级大能,或身居灵界洞天,或居昙誓魔天之内,或在妖族的龙变妖森,或在佛门的焚净天内。彼此牵制,难以干涉星玄界内诸世,我虽愤怒欲狂,恨不得将这几人剥皮抽筋,碎尸万段,却也不能够任性妄为。随意出手将他等诛杀,那时必有人出面阻拦。而且仅只是诛杀,又怎足够?我定要他二人身败名裂,图谋落空,悔不当初。还有那幕后之人,我至今仍无法寻得——”
所以才需要我么?
庄无道苦笑,这可是化身为魔——
聂仙铃的语音,此时也冰冷道:“师兄好好的离尘嫡传苗裔不做,为何要冒这风险,化身一个朝不保夕的魔头?此事一旦事发,必定身败名裂。恕弟子实在想不出,无道师兄有何答应的理由?”
“所以我今日才在此,请托师弟!”
那无明上仙微微一叹,而后竟是俯下身,往庄无道一拜:“此事确实强人所难,然而无明已再想不到其他办法。至于身败名裂之事,师弟可以放心。哪怕真有这一日,承受代价的也只会是老夫,而非是师弟,”
聂仙铃柳眉轻蹙,却被庄无道挥袖阻止。身形让开一步,避过无明上仙的大礼,庄无道才又好奇的问:“我若拒绝,前辈欲待如何?”
白袍青年顿时脸色铁青,严中微透杀意,那无明上仙却是微微一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