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寒芳的身躯轻颤,嘴唇处已是再次咬出了血痕。眼神似惊恐,似震动,似惭愧,似憎恨,种种情绪交杂,眸中已现出了混乱之色,
庄无道不禁唇角微挑,素寒芳道心已乱,此时虽已入大乘,然而那至纯至净,至阳至刚的紫阳神极剑,素寒芳还能够斩得出来么?
“山河你恨的是我,放过我这师妹如何?”
符冰颜望着庄无道,神情复杂。眼前之人,似乎确已性情大变,近乎于疯魔。
不过她不信,这‘任山河’的心中,对她真就一点感情也无。若是真没有,那么她眼前之人,就不是任山河!
“二十年前,是我不愿与你见面,担忧与入魔之后的你接触,会损及我雪阳宫声誉,这才请师妹出手阻拦。你实不用迁怒于她,若有什么怨气,尽管出在冰颜身上便是——”
“聒噪!”
符冰颜的语声未落,就有四道磁元刀光闪过,居然就在这一瞬间,将符冰颜的双手双足,都一并斩下。
而当庄无道转过头时,一双眼已经闪现出赤红之色:“拿你出气么?正合我意!”
那符冰颜微微一惊,连手足断裂的痛苦,都已遗忘。心中忽有明悟,这任山河并非是忘掉对自己的感情,而是爱之深,恨之切!
当年对她的情感,此时都已化为刻骨的仇恨!
符冰颜一直平静的瞳孔中,微现惊惧之色。
头一次感觉,眼前之人,还有此时的势况,彻底超出了她的掌控。
这点心绪波动,隐蔽之至,几乎难以查知。庄无道却都全数看在了眼内,唇角之旁,露出了讥讽的笑意,
这女人,对任山河的了解,真堪称是浅薄。哪怕是任山河的处境最恶劣,神思最糟糕最混乱的时候,对符冰颜的爱意,也从未转为仇恨。刻入了骨髓,哪怕临时之死,哪怕是心中其实已经洞悉了一切究竟,也仍旧对符冰颜,抱着几分希望。
真是可悲,复又可笑!可悲的是任山河,可笑的自是眼前此女。
探手一招,那魔天神劫剑,就已到了庄无道的身前。而后庄无道面上的神情,就又转为怀缅,茫然,沉醉,除此此外还夹杂着无尽的恨意与快感,同样轻抚着符冰颜那吹弹可破的脸颊。
“这张脸,还是一如以前真是漂亮,漂亮得让人想毁了她。只是如今,却为何这般的让人厌烦?往事累累,记忆犹新,真不知当初,你符冰颜到底是何德何能,让我沉湎迷醉,忘却了师门,忘记了一切,坠入这深渊地底。就只凭这张脸么?
说到此处时,庄无道又哑然一笑:“也对,若只观皮相,确实是气质出尘,美绝尘寰。不知你本性者,只怕多半还以为你符冰颜,真是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仙子,方才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看到了,很多人都对你喜欢得很,恨不得为你而死呢。对了!这张脸就该毁去才对,我倒要看看,没了这副皮相之后,你符冰颜,到底要如何再勾引旁人——”
十丈长的巨剑,在庄无道的意念操纵之下,却如一枚小巧灵活的小针。剑锋直接刺入到符冰颜那肌肤之内,顿时血肉翻卷。
不但将这晶莹洁净的脸,划出了一条血痕,魔息煞力更是冲染其中,使血肉*。哪怕日后恢复,若无特殊的秘法与灵珍疗治,都会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难以除去。
“给我住手!”
素寒芳一声怒哼,身周的元磁罡力,再次发出了阵阵爆裂之声,这是她全力挣扎所致。不过庄无道此时的力量,确实远非是她所能抵御,即便她全力以赴,燃烧命元,体内的血肉骨骼,都已剧痛之至,都不能有半点的成效。
不过此时出声阻止之人,并非只是她一蜗嶂内,亦有人不忿出言:“任兄不觉太过份了?即便雪阳宫与你仇深似海,符仙子曾算计于你。至多杀了她们便是。何需如此折辱?在下万西林原玄明书院许若,想请——”
庄无道并不放在心上,不等这人说话,就微一挥袖。
“多嘴!”
轰!
四口灭元天剑,几乎同时斩在了那处包厢之内,里面的所有气机,都在这一击之后彻底消失。而那许若,也再未能发出任何言语,彻底碎灭成灰。
而整个人市之内,顿时再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惊畏又加的,看着天空中的人影。也有人并不顾忌,依然是小声议论。
“这许若,真是找死。也不看看是什么情形——”
“连李承玄都能杀得,雪阳宫,孔仙商盟,玄天剑宗都已是死敌,他又怎会在意,再增一个星始宗?”
“当年星始,亦曾落井下石,这任山河岂能不恨?”
“这任山河,看来真是入魔,心性已疯魔残暴至此——”
“原本是好好的绝代天骄,却沦落到这等地步,换成是我,我也会这般!”
“他也有着疯狂的本钱,就凭今日这门玄术,这天下间何处不可去得?拜入阿鼻平等王座下,也不比赤神宗差上多少。”
“也对,不过赤神宗,这次却是亏得惨了,无明上仙,必定要大发雷霆。”
“就不知我等,最后会是如何?难道也要死在他手。”
“这任山河,不会疯狂到这等地步。”
“大约不会,他还若欲复仇,就不能招惹太多对手。不过也难预料,只是如今,大阵镇锁,你我还能逃走么,无非是任人宰割?”
庄无道冷冷的笑,依然不屑。这许若出身万西林原,在玄明书院就读,身在甲等包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