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是因为有雨水阳光的滋润;蕨菜为什么这样肥,不就是有枯枝烂叶的营养。
对啊,后山的大树下,一层层的,叶烂成灰成泥了。那东西,不就是最好的肥,现成的,一棵树下,至少能取一筐的灰泥,一窝小麦里丢上一大把。遍山的树,遍地的肥,真正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想着想着,乐呵呵的笑出了声。
这个小没良心的,老子都愁成苦瓜脸了,她还能笑出来。月娘看了一眼女儿,再看一眼丈夫,收拾碗筷,无言伤感。
“妹妹,坏了,那棵芋子的叶子泛黄了!”杨子木照常出门,先观察宝贝。结果,今天发现了问题,惊慌失措的回来报告。
杨子千吓了一跳,连忙跑出去看。
可不,一根独叶子,已经泛黄了。
明明种下去后的这一段时间都是绿油油的,每天早上,她还数着芋子叶上的水珠来着。那是成活了的啊。怎么无缘无故的泛黄呢。
蹲下身子,找了根树枝,小心的把芋子根部拔开,白嫩的芋头赫然立在那儿,并没有发烂发腐的迹象啊?
“会不会是怕冷,冻坏了的?”杨子木跟在身后,小声的将猜想说出来。
一拍脑门,所谓关心则乱,这快到冬天了,芋子,也该冬眠了,叶子不就是慢慢泛黄枯萎烂掉吗,待到明年春上,新鲜的叶芽也就长出来了。
“嗯,没事,它应该和这些树子一样,冬天来了就掉叶子,春天来了重新发芽出来。”丢掉树枝,潇洒的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走,大哥,挑上竹筐,我们去后山挑肥,准备给小麦追肥了”
什么时候,妹妹悄悄的沤了肥?这一段时间,一家人干活都在一起,她也没机会避开他们做下这项浩大工程啊。后山什么地方堆有让爹心焦的肥。
手上拿了一把镰刀,招呼大哥挑上竹筐,信心满满的朝后山走去。 “跟我走吧”要不是时辰不对,她甚至想再跟着说一句“天亮就出发!”想到那首歌,突然自个儿笑出了声。
这妹妹,心情一直很好的。
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肥,不挑粪桶却挑竹筐。
镰刀开路,走到一颗大树下,把刀递给大哥,示意他把树下的野草小树枝全部砍掉。
将竹筐放在地上,一双小手,就开始扒拉着那些黑漆漆的灰尘泥土。
“妹妹,这个用来做什么?”杨子木将镰刀放在一边,却不知道小姑娘不怕脏不怕臭,掏这些泥土来干什么。
“哥,你看,这些是不是很臭很脏?”一双黑手展示在杨子木的眼前,不用看,光闻味道就知道这姑娘说废话呢。
不解,不懂,甚至于,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老是想不通妹妹的所作所为。
“这是树叶年复一年掉落在这儿,腐烂成泥,一层层的,成灰成泥,你看,这些泥土都变黑了,这就是最好的肥料。我们把它挑回去,每一窝小麦,都丢上一大把这样的灰,再浇点水,小麦肯定就能长好了。”耐心的解释,一个问题迎刃而解了。所以说,开动脑筋,多观察,真会有收获的。
杨子木眼睛发亮。
“我来,你最怕脏了,你在一边休息一会儿,等会儿我们挑回去就去麦田里追肥。还让爹也来挑!”边说,边扒拉着这些宝贵的肥料。
能干的指挥者是擅长动口不用手。既然大哥要大包大揽,她也乐得清闲。
一棵树下,一竹筐肥料,轻轻松松就装满了;旁边一棵大树下,依旧砍掉杂草小树枝,三下五除二,又是一竹筐。
兄妹二人,高兴的挑回家。
“我刚才还找你!”杨大年想带着儿子先去把土里的麦子追一次肥。毕竟,土里的,才是正道。“咦,你们挑的这是什么,草木灰?”草木灰也是不错的肥料,可是,一家人做三顿饭,烧的草木灰撒一块土都不够。
“爹,这是我和妹妹上后山掏的肥料!”咧嘴傻笑,有样学样,卖起了关子。
“后山能有什么肥料?”杨大年走过来,抓起一把,在手上一捏,和草木灰差不多,但更粗一些。老庄稼人眼中,只有肥不肥,没有脏不脏的概念。这一捏一看之间,已然知道,这确实是肥料。
看看儿子,又看看女儿,他还不知道,肥料从何而来。
“呵呵,爹,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把这一挑丢了窝,就带你一起去掏肥料!”就知道,自家老爹就会是这副吃惊样子的。杨子木开心大笑。
一窝小麦,一把灰,丢在小麦苗的脚下,相信,够它们过冬了。
等知道肥料来源于后山的大树下,杨大年哑然失笑。
自己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聪明的孩子啊。
这山,祖祖辈辈,世世代代存在的,可是,在李家寨子,至少他来这么几年,家家户户都在为肥料而发愁。何曾有人会知道,这儿,就是一个肥料宝库呢?
老天,其实对他杨大年不薄了,一个贤惠能干的妻子;三个健康的儿子;一个聪明绝顶的女儿;不,是两个女儿,五丫头,长大了,肯定也不差。圆圆满满的一家子,只要慢慢的过起来,就是万福了。不挨饿不受冻,平安的将子女拉扯长大,他,就知足了!
干劲十足的上后山挑了灰泥,往田里,土里,每一窝的小麦,一个都没落下,一窝一大把。
“这几天,杨家老二天天上后山折腾,去后山挖泥,填田填土啊?”同样是泥土,都不知道,他家的人脑袋怎么就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