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狱卒一走,林正新轻轻的将发妻已经断了气的尸体放在了一边。还没说什么,林无忧就一下跑到了林正新的面前。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林正新的面前。
“爹…爹…,儿子还不想死啊!爹别让儿子去死啊。”林正新看着身旁幼子害怕无助的样子,最终还是没能忍心将林无忧一脚踹开。
林正新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孩子,不是爹想让你去死,而是有人不想让我们林家活啊!”说着,林正新负手转了身,不再看身后这些儿女妾室。
“为父在官场浮沉三十载,得罪的人不说数不过来,但是十指之数还是有的。之前为父官拜户部尚书,掌财的差事谁不愿意做呢?为父这是挡了别人的路了,挡了别人捞钱捞权的路子!”
“即使今日不死,以康熙那多疑的性子,不出几日,午门侯斩的人里就会有我们林家的老小。一旦朝廷的旨意下来,那我林家上下,就被定了性!”
“为父绝对不会让康熙如此轻易的就达成目的的!我林家的名声不能丢!”说着,林正新还一脸坚定的望向林无忧。
林无忧听完林正新说的,眼里满是绝望。自己这父亲自己最是清楚不过了。说出来的事情想来都是一个唾沫一个钉。没有人能够改变他的注意的。
而且,林无忧知道,以林正新那把家族荣誉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的性子,自己要是不同意,怕是父亲会亲自动手把自己杀了来捍卫林家的家族荣誉。
次日,狱卒来送早饭。看着眼前的场景,吓得腿一软,原地摔了一跤。手中提着的饭盒直接摔在了地上,里面的馒头洒了一地。
那狱卒顾不上那么多,三两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恐惧的向外面跑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来人啊!大事不妙啊!”
片刻功夫之后,就看到那狱卒打头阵,几个狱卒一起簇拥着顺天府尹石佳博礼进了监牢。
博礼一看眼前的场景,好悬没有把刚吃的早膳给吐出来。这么小一个牢房里,横七竖八的躺着的尽是尸体。一个个的,脸色苍白发青。
流出的血液将铺在地上的稻草都给染红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回荡。闻着让人给几欲作呕。
但是真正让博礼肝胆俱颤的还是这监牢的那面墙。那面墙上,满满的全是血字。这个时候都已经干的发暗了。
凝神一看,吓得博礼都不敢不敢说话。一只手指伸在半空中,抖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那些狱卒见博礼这个样子,都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那墙上的东西他们也看到了,正是因为看到了,才更加不敢说什么。这事儿,一个弄不好,自己一个小狱卒十有八九会受到牵连。说不得,这脖子上的脑袋就要落地了。
博礼缓了缓,才总算是好了点。一看将自己团团围住的狱卒,博礼不禁急得跳脚:“都围着我干嘛!还不赶紧找东西将墙上的东西擦掉!”
这个时候他们也顾不得这满地的尸体了,一个个的找水的找水,拿抹布的拿抹布。使出吃奶的劲使劲的擦着墙上的血字。
站在一旁看着狱卒们忙活的博礼才总算抽出了点空档,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林正新的尸体!这一看之下,博礼又是愣了一下。
那林正新身上穿的囚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撕了一大半。博礼看了看墙上的血字,又看了看林正新身上那被撕破的囚服,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们迅速将这里收拾妥当!本官现在进宫,没有本官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踏入这里半步!”说完,博礼头也没回的就进了宫去找康熙。
只是,一切都为时已晚。京城各大酒楼这会儿都正盛传当今陛下不问青红皂白,冤枉忠诚,林氏满门以死证清白的话。
只是,因为涉及当今陛下,一个个的都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只能小声的议论着,可即使再小声,也盖不住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劲爆了些。
短短半日的功夫,就已经传遍了大半个京城。连因为害怕自己被认出来,而故意将自己弄得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在路边乞讨的林鹂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陡然听闻这个消息,林鹂一时之间精神有些失控。一把抓住了正从自己面前路过的那两个的胳膊。“你们说什么?!!!”
林鹂那突然的一声叫喊,立刻吸引来了周围人大半的目光。那两人本来看林鹂就是个小叫花子,还想着将她给打一顿了事的。
只是奈何刚刚他们两个刚刚说的那是,虽然已经可以说是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了。但是自己真要是明目张胆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了,那等着自己的怕不是什么好果子。
因此那两人也没多管林鹂,一把甩开林鹂抓着他们的手迅速的溜了。当事人都走了,自然就没什么人在关注这边了。
林鹂一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路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刚刚那两人嘴里说的话“林氏满门以死证清白!”。
周围来来去去的人潮这一刻在林鹂的眼里都成了虚影。滚烫的泪水直直的滴落在面前的地上。林鹂不可抑制的蹲在地上,哭得不见一丝声息。
等林鹂再有直觉的时候,太阳已经爬到了头顶,毒辣的阳光狠狠的刺着林鹂那张被泪水洗去污渍而格外白皙的脸。
林鹂没管路过那些人异样的眼神,蹲在地上的身子,就势跪了下去,对着顺天府监牢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九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