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出奇的安静,景凡躺在茫茫西部大荒原上,四肢分开,双目紧闭,嘴唇泛白,面露痛苦之色,额头上渗出汗珠,滴落在沙土地上,渗透不见,在他身体不远处,一柄古朴的紫金长剑直插在地面上,没有任何波动,显得平淡无奇。
苍穹无云,大地无风,天地间仿佛只有一个小小少年,一只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小黄鸟落在了少年的肩头,停留片刻后,便扑腾着翅膀向青天盘旋,越飞越高,越飞越高,直到看不到那个少年的身影,而小黄鸟也消失在了天际之中。
啊!
一声惊叫,景凡猛然坐起身来,全身大汗淋漓,不停的喘着粗气,定神之后,久违的轻松感遍布全身,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仍处于黑甲小山的盘山小路上,天,已经大亮,只是那股强大的压力已经消失不见了,突然,景凡眼神一凝,震惊的张大的嘴巴,先前黑色石碑所在的位置如今空空如也,取而代之的是一柄紫金长剑插在山石之中,剑刃锋利,古朴无华。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景凡慢慢的起身,发现手中依然紧握着剑鞘,向前走了几步,深吸了一口气,手掌慢慢的握住了剑柄。
蹭!
一声剑吟响彻天际,片刻之后归于平淡,景凡举起神剑,目光凝视,除了剑刃与剑锋是冰冷的寒光之外,其余各处皆呈紫金之色,黯淡无光,朴实无华,盯着剑柄处那只鸟兽的眼睛,景凡竟一时失神。
“石碑上的字是谁留的?洪荒一族?还是人族?”
景凡喃喃自语,那黑色石碑存在了至少几万年,而上面的文字更是古朴大气,充斥着上古的气息,景凡手一挥,神剑归鞘,眼神有些迷惑的盯着手中的剑,剑鞘是虹州城的一个酒馆老板所赠,而神剑却出现在了万里之外的西部大荒原,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联系?还有石碑下方那一道细长的裂缝究竟是何人所为?不过现在这一切已经无迹可寻,石碑已经凭空消失了,而在石碑消失的地方再往前,竟然没有了前路。
此刻景凡所处的位置是在黑甲山的半山腰,抬头看去,距离山顶依旧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只是竟然已经没有了去路,如今黑甲山给他的压力已经消失,体内的灵力也恢复了几分,景凡本想御剑登顶,却发现根本做不到,不知何故,他的身体再也上升不了半分,又试过几次无果之后,景凡选择了放弃,再度看了一眼那断了一半的山路,手里握着“惊鸿”,转头下山去了。
哞!
当大黄牛看到景凡出现在黑甲山脚下的时候,兴奋的冲了上去,要不是景凡即使躲开,恐怕早已经被撞飞到九霄云外去了,看着那异常兴奋的大黄牛,景凡一脸肃然,眼睛微眯,片刻之后,笑着抚摸着大黄牛的毛发,只是那眼中闪过一丝晦暗的神色。
“景凡,你没事吧?”云溪跑上前来,问道。
景凡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只是将“惊鸿”剑放到了云溪手上,云溪一愣,然后将神剑接了过去,不断地打量着,景凡目光一转,盯着大黄牛,而大黄牛似乎也察觉到了景凡的目光,转头看向他,一人一牛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并没有燃起任何火花,半晌之后,景凡忽然笑了笑,将耳朵贴在了大黄牛的毛发上,由于大黄牛体型庞大,看起来就像景凡抱着大黄牛的大腿一样。
“你到底是什么啊?”景凡侧脸紧贴着黄牛的皮毛,淡淡的开口道。
“哞!”
大黄牛目光呆滞了一瞬间,低沉的吼声从肺部传到了气管最后从嘴巴里释放了出来,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大黄牛的叫声和平时一样,但是景凡明显的感觉到,当大黄牛听到景凡的那一声询问时,它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它听懂了?
景凡的瞳孔一缩,手掌轻轻的拍了拍大黄牛,然后慢慢的后退了几步,揉了揉刚刚紧贴着黄牛皮毛的半边侧脸,微微笑了笑,仰着头,盯着它的眼睛,片刻之后,缓缓道:
“你要走了吗?”
景凡一愣,他似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说出这句话,只是仰着头盯着大黄牛的眼睛,大黄牛出奇的平静,听到景凡的话却重重的点了点头,眼里有些淡淡的光泽流露而出,就像是一个舍不得分离的小孩子。
滴答...
一滴很大的泪珠从大黄牛凸出的眼睛里滑落而下,滴落在荒原的土地之上,打湿了一片。
黄牛落泪了...
景凡轻叹一声,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举起手轻抚着大黄牛的脖子,大黄牛也低下头蹭了蹭景凡的脑袋。
“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哦,不要再吓唬过往的人了!”
云溪嫣然一笑,举起手想要去摸大黄牛的脑袋,却发现高度不够,只能尴尬的挥了挥手,大黄牛好像能感觉到她要做什么,慢慢的趴到了地上,云溪一愣,笑弯了眉毛,摸了摸黄牛的脑袋,道:“你还真聪明呢!”
“哞!”
不知过去了多久,黄牛终于缓缓起身,扫了一眼二人,头也不回的向黑甲山走去,当走到黑甲山山脚下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低哞了一声,迟疑片刻,便迈着粗壮的蹄子走进了黑暗的神山里。
“再见了,蠢牛!”
景凡与云溪驻足了片刻,确定了方向之后,再度向西方进发,就在二人离开不过半个时辰,黑甲山里突然爆发了一声惊天的哞叫声,宛若惊雷,当声音散去,黑甲山的影子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