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风狂吹猛啸,呜咽回鸣萦绕心头,犹如绝望无助的少女在沙哑凄唱!
宽敞的院内,人影错杂,一众亲朋皆安静站立望向厅内,黑色的纱布在头顶悬挂,气氛凝重,尽显萧条。
遥望屋内,灯光昏暗的厅内一座棺椁摆放,前面竖着放立一张黑白照片,框内那张带着慈祥的面容,令厅内院内一众亲朋怆然。
“呜呜...”
厅内的中央跪立着一位妙龄女郎,从那有些蜷缩跪立的身姿,以及长长刘海下泪落不止的面容来看,父亲的离世让她倍受打击,同样难以承受这一事实。
本与父亲因为种种原因产生隔阂,甚至闹到不想再见的地步,但莫岚却是没想到,父亲竟会走的这么突然,一句话没说,就彻底阴阳相隔。
“怎么能走呢?呜呜......整整二十多年,二十年哈,我和弟弟都生活在你的阴影之下,眼泪和痛苦都是你给予的。而你就这么的消失,一句话不说,你想过我,想过我那可怜的弟弟吗?”
莫岚哀思如潮,泣落不止,低沉喃喃:“你永远都不肯多说一句解释,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模样,从来都是一句为了我们好,但你又做过什么......结果就这么走了。”
“小岚,你爸爸可能有些事做的不对,但那确实为了你们好,作为家庭的顶梁柱,他很不容易,走的很痛苦。”后母罗慧芳姿容憔悴,慢慢说道。
一听此话,莫岚的情绪立马激烈起来,怒吼道:“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吗?如果没有你,也许这一切都不会这样,而他也可能不会走的这么早......”
后母罗慧芳垂下头叹气,沉默无言。
“对与错早已分不清,这一辈的因果你们又怎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楚,谁都不容易,只是......江哥,你走了,要我女两怎么活?”
她深深望向黑白照片,想起远在千里之外正读书的女儿,心中一片酸楚,眼泪吧嗒吧嗒落下。
“谁也没想到会这么突然,人死不能复生,小岚别太伤心。”父亲的胞弟四叔上前安慰道,将怆然悲落、跪趴在地的莫岚扶进内屋坐下。
望见面容苍白的莫岚离去,众亲朋皆叹惋,不由唏嘘。
“哎,老莫走了,这下可好了,本就可怜的两孩子,这回不知道承不承受的了......”
“我听说莫岚和莫忧这两孩子从小就自立,经历坎坷,特别是莫忧那孩子......想想真是辛酸。”
“哎,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
众亲朋开始上前烧纸探问,皆情绪低沉。
慰问完,众亲朋站立屋内,神情肃穆,让这原本宽敞的屋内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这时,有一疲惫身影冲入屋内,他疯一样拨开人群向里挤去,凌乱的头发,苍白的面容满是慌张与不信,正是匆匆赶来的莫忧。
“小忧,你来了。”父亲的胞弟四叔目光忧痛,轻声说道。
众亲朋循声朝莫忧望去,由于大多都是十数年未见,再相见皆感概,没想到曾经那个傻傻的小子竟然这般大了。
“小忧啊!呜呜......是我啊,你的姑姑。”
自称是莫忧的姑姑上前,却发现身体犹如失重般跪倒在地的莫忧,望着他满脸呆滞,一副难以相信父亲离世的事实,她的心中一痛,眼泪更是哗哗落下。
其他亲朋眼见此景皆止步,打断上前慰问的想法。
“怎么会这样?哈哈哈哈......”
莫忧低下头,跪立在冰冷的地板上,眼中泪水轻轻落下,他嘶吼无声,在笑在癫,心中满是怆痛。
“真的走了,哈哈......但是,你怎么能走?我让你走了吗?”
自称莫忧的姑姑触目难忍,上前安慰道:“小忧,你别这样,容易伤了身体。”
回应她的是无声,莫忧如深陷在悲伤之中,疯了一般呢喃不停。
“你走了,留下满身伤痕的我,流血了,结痂了,那些痛还在。这些,那些......全都是你赐予的,全都是你啊!可你却走了,至我于何地?”
“把他扶进屋内坐下,缓缓情绪,不然准会出事。”父亲的胞弟四叔连忙说道。
自称莫忧的姑姑听闻上前安抚,说了几句仍是没回应,结果愣是怎么都拉不起跪倒在地的莫忧,像是腿脚生了根。
父亲的胞弟四叔叹气,摇了摇头,示意她停下。
屋内其余众亲朋望见此情形,皆是一阵担忧。
“你爬起来告诉我,我是个什么东西?也就是没有感情的血缘罢了!你给予我新生,却又要毁灭我,还就这么走了,你问过我没有?”
刺耳的话语传入在座每个人的耳中,那每一字每一句都扎痛他们。
有人触目哀伤,轻叹:“哎,都是家庭祸害人。”
足足两个小时,莫忧都跪立在地上,一会哭一会笑,一会疯一会闹,纠缠在痛与恨之间,喉咙嘶哑泪落尽处,噗通一声,晕倒在棺椁前。
晕倒的刹那,他的脑中突然浮现出过往记忆,那如电影放映般的画面,自己萧条的背影,以及过往的遭遭,忽的恍如不见。
此时,来了好一会,一直站立在门口观望的梅芷一冲而入,她奔跑着挤入厅内,眼中的泪滴飘落后方,蹲下将莫忧抱在怀中。
其他众亲朋望而止步,皆好奇打量这个冒失闯入的陌生女孩。
“小......忧!”梅芷轻声呼唤,无声中看到面容颓唐的莫忧,心中直痛。
“他不能再留在这里,我要带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