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尤利塞斯并不打算把宝贵的体力浪费在一次成功率不高,并且很有可能无法打开局面的行动上,因此,他相当理智的选择了袖手旁观,选择了等待。
他在等待机会,仅有一次的机会。
屏息——
少年的视线停驻在了爱娜,不,应该是爱娜的对手身上——尽管身为女性,而且是非常年轻的女性,但少女一身健硕的肌肉所带来的怪力可不容小觑,再加上敏锐的洞察力,以及极高的战斗智商,哪怕有黄金之眸的威压,她也牢牢的占据了比斗的上风,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胜利已是囊中之物。
以荣光者的洞察力自然不难确定这一点,于是……如同等待猎物临近的螳螂一般,他等待着时机的降临。
——他打算插手。
身上的伤势不是阻碍,他还可以挥剑,至少可以让敌人认为他还可以挥剑。
而这需要的只是……震慑,一次小小的震慑。
悄然无声的靠近,艾米的脚步声很轻、很低、也很不惹人注意,他如同一只真正的幽灵一般,死死的卡在猎物视线的死角,从容不迫的设计着一场谋杀。
是的,他打算杀死他,杀死一名预备役持剑者。
然后……‘打算’这个词可以划掉了。
少年出剑没有丝毫的犹豫与彷徨,教团制式的宽刃厚脊重剑笔直的从身后贯穿了敌人的胸膛,敌人——一个有着褐色长发的少年心有不甘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后,伴随着长剑的拔出以及鲜血汩汩的溢出,他死了。
“噗通”一声倒在地上,身体渐渐冰凉,失去了最后一点生命的气息。
“你杀了他?”爱娜瞪大了眼睛。
刚从训导院毕业的预备役持剑者们不是没有实战经验,也不是没在黑暗中猎杀过妖魔,更不是没经历过生死,认识不到生命的渺小和脆弱。
但……杀人。
哪怕杀死的是敌人,也多少有一些接受不能。
“不然?”艾米抖了抖剑身上沾染的鲜血,他到底与教团的预备役持剑者们不是一路人,因此也没有避讳太多,“我可没有不杀一人的余裕。”
经历过战争与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在看待事情的态度上会出现非常微妙的不同,有的人会因此而深陷恐惧,有的人则会变得残暴而嗜血,荣光者两者都不是,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对夺去生命这一行为,已没有了不安。
这是事实。
黑肤色的少女对此同样有着清晰的认知,但这终究是夺去了一个人的生命,终究是杀死了一位……未来的同僚。
“我知道了。”
心中多少生出了微词,然而,一向理智多过情感的爱娜却知道,他说的是正确的。
只是……不是人人对此都能冷静以待。
考伯克的情况稍微好一点,只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稍稍有点出神;而汉森只是注视着那倒在地上再也无法站起的死尸,没有言语,只是沉默。
但另外两人,两位不速之客的脸色在此时就不那么好了。
“你这家伙……你这家伙……”先前与考伯克对战的那一人陷入了某种歇斯底里的状态之中,“竟然杀死了比尔!杀死了比尔啊!”
他几乎要提剑冲来向荣光者砍去,只是……终归没有这样做。
“够了!”科兹莫显然与爱娜一样保持了相当的理智,敏锐了判明了当下的局势,没有继续死缠烂打,低喝出声,“走!”
没有任何征兆,他扭头就走——
而与考伯克曾对峙过的预备役持剑者则紧随其后,有心离开的两人不过转眼之间就没入了那浓郁的化不开的黑暗之中。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现在可不是三对三的均势对局,而是四对二的糟糕局势……没必要在这里死磕,仇恨所能滋生出的只有更大的仇恨。
另一边,取得了这场战斗的三人也相当默契的没有展开追击。
抗拒杀戮——
这是学院派的通病。
艾米对此倒是习以为常,没有太在意这场战斗能否将敌人一网打尽,只是用手再一次捂住隐隐作痛的心窝:“稍作休息,接下来务必做好心理准备,我想……科兹莫之所以会变得如此疯狂,真相恐怕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前方。”
他顿了顿,自顾自的给自己再缠上几圈绷带,以遮住那溢出的殷红之血:
“要去看看吗?”
——没有人答话,因为没必要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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