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外,古道旁。
一队车马前扑后拥,在窄小的土路上快速行进着。
前面开道的则是几百人的骑兵队伍。
那几百人的队伍横在这小小的路上,马蹄踏踏、示出一派赫赫军威,只是未曾打出什么鲜明的旗帜,乍眼看去,虽是军容不差,倒也很难分辨出到底是哪家队伍。
此时,跨在最前的一匹白马上的江寒看上去面色郎朗、心情似也不差。
在带领着行军队伍跨过了几道高耸的山横后,即在那四目旷野的地方悬望了一阵。
继而从衣衽内将出副地图,目光盘桓,微微一笑,看那样子似也距离目的地不远。
“将军,你看,那到山梁上正有一处大宅子”
“对!哥哥所说的应该就是此处!快随我来!”
这一支几百人的队伍的后面则是五十余辆高大的牛车,牛车显慢,也已然拖慢了许多行军的节奏,好在这处宅子的前面虽是荒草萋萋,却也能寻着那古旧的道路将到了跟前。
此时的许静湘早已守在了门前多时,见着江寒一众赶来,免不得又是几句寒暄前来开场,却是话不多说,继而心下火热,急急地指挥着众将士开始从内搬运银两。
那银两都是码放整齐的,却是一个扎封的大银箱内正是不多不少的一千两纹银,如此来算,一百个大箱子纵是少不得的。
士兵摆弄着挑担,从宅内向外去搬。江寒则是一旦跨入了许家后院,即被那院中的美景过目起来,继而一边指挥着众人搬箱倒柜自不必提,又是一边缓步来到那后院假山上的凉亭内细细地品玩美景。
“这景致,就是大内后的御花园也不曾有得一二,了得!了得!今日还真是开眼了”
许静湘今日虽不曾着那身黑衣再去吓人,却也苦恼了昨夜一夜未曾合眼,因是想着见到家人有望,将这许多年的烦闷腾挪而出,如何睡得着觉。
心下似火,却是冰凉的寒夜难耐,又是想着各种见到家人时的场景,不断在脑海中恣意盘旋,想着救兵要来,也是趁着半夜精疲力竭时早已将那裹放银两的大木箱子自家先搬弄出来两箱,堆放在了后院门内,如此才能稍稍地宽慰自家胸怀,安然睡下。又是东方未白之时,胸中的火焰早已灼热了起来,绝早便趁着身男儿的胡服来扮,挑水做饭,整整熬了一个晌午,才等到了众人及门。
看着众人搬银箱子,每每搬出一箱,也似那解救家人的希望便多出了一分,自家虽是帮不少些许手脚,却是那紧紧的念头荦荦在胸,如何放得下丝毫的清闲。
眸儿一闪,又是见着那带军队的郎朗少年将领正在自家后院赏玩,如何瞬间不心生敬仰,缓着轻柔的步子,就要上前搭话。
“将军好!小女这厢有礼了”
“哦!不敢!”
两人相视一笑,却又不知该要说些什么,江寒瞥过一眼昨日小飞口中所说的这个像极了蛇精状的女子,虽是这说法显然过于夸张,却是一双盈润如水的媚眼真似不假。未敢多看,又是向着那凉亭之外步去,“姑娘一人在此居住,却能将这偌大的院落打扫的如此干净整洁,真是令人佩服”
“将军夸奖了,只自是我无依无靠,所以每每想起家人的时候便要将这院落细细地打扫一遍,我从小在这儿长大,更是不愿看到它破败了”静湘说着叹出口气,又是细细地瞥过了一眼江寒后,眸儿一紧,见这男子虽是年纪不大,却是荦荦间着着一身虎胆龙威的气质,如何不敢开口,“敢问将军,这围剿山人,我们可有胜算”
“胜算自然是有!”江寒闻声转过身来,看着女子那双期盼之极后,越发有些挣红的眼眶,“姑娘放心,想我家哥哥麾下三万控弦之士,现在粮饷充足,打他几个山贼应是不在话下的”
“这便好!”静湘闻声眸儿一转,并未露出丝毫喜色,而是又低着头踌躇起来,“这便好!哦!对了!这些银子若是不够,我还可以再去筹钱,嗯,对了我还会画画,我画的画在江宁府每幅能卖得二钱银子,我还可以再去挣钱的”
“姑娘这是太过心急了”江寒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却也不忍摆出一副笑意,只是近前一步道,“这些银子完全充足,支撑这三万人的军队几个月的时间也应足够,只不过,我看这里山峦纵横,又时常有大雾,我们对这里并不熟悉,这山中的几座城池也从未去过,姑娘可否为我们寻来一两个当地人,为我们带路”
“寻来我来!”
“你!”
“没错!”静湘话到嘴边,更是眸光转烈,“我给你们带路,而且求将军能与我马匹,再给我一支长剑,我愿随着你们一起去讨伐那些山人”
如此坚定的话音一出,确也十分不忍叫人回绝,江寒稳稳一笑,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只要你能吃得下这份苦,我便答应了你!”
“好!我一定可以的!”
“报”
“何事!”
二人话音未落之时,又是个青甲连着步子趟道了凉亭之上,单膝一跪,急道,“启禀将军,外面有队不知名的山野之人,前来劫银”
“现在何处!”江寒闻声陡然一惊,却又很快平静了神色,单手按住腰间长刀来问,“多少人马!”
“外面的雾太大,实在是看不清楚,只觉着漫山遍野都是山人的弓弩手,现在已然射伤了我们几个弟兄,王将军派人回了几箭,谁想来者势众,早已将我们盯住了,银子搬了一半,现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