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理会,只是等到一阵疾风袭来,轩窗被吹得吱呀作响时,才将眼睛快速地眨动了几下,而后用那颤颤巍巍的手在宽大的衣衽之中轻轻地摸索着,继而拖出了两枚沉甸甸的千叶刃,正是在昨夜那场风暴中划破夜空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那两枚。他瞥了一眼那镖身因为太过锋利而泛出的银色冷光,忽然向前一抖,全身发力,屁股猛地一抬,将它扔下了御阶,百官被那沉闷的落地声惊动了,纷纷望去一眼又迅速恢复了那趴倒一片的原态,但这次他们的头似乎探得更低了些。
“有人…要害朕!”龙椅上的男人奋力抖了抖长长的衣袖,用那双满含暴戾又夹杂着些许惶恐的眼环视群臣,低声说着。“有人…想要杀我!”
“为什么…为什么?”男人的声音瞬间变得粗暴且高亢起来,愤愤地喊着。
“陛下!”群臣用一种劝慰的口吻,伏地大声呼喊着。
一儒服鹤氅手持笏板面色忧郁的大臣伏地而起,他从群臣队里挨挤出身来,向前几步,伏倒在地大声道:“陛下勿惊,臣已着人彻查明白,此人乃骁骑营一六品校尉,夜闯禁宫,谋逆犯上,必是受人指使,骁骑营指挥使姚义武难脱干系。”说罢,转身冲门外喊道:“还不快去拿人!”
门外青骓营侍卫闻听魏公令下,飞一般的去了。
“魏贤良,你是何居心!”一人出列后沉沉地拜倒在地,在闻说此事后,姚义真已是一夜未眠,此时的他眼中充盈着血丝,怒视着那个在朝堂下发号施令的人,厉声喊道。
满朝文武将身子微微地抬了起来,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燥燥地观望着朝堂上两人的相互斥问。
“陛下天资聪慧,岂能被你这等人蒙骗了去!”姚义真向那龙椅上的男人深深一拜,愤愤道。“骁骑营指挥使姚义武乃是先皇旧臣,戎马一生,战功卓著,不知为这大晋王朝流过多少血泪,临危受托,是专门来辅佐陛下的,我姚家满门忠义,绝不出此等逆贼…”
“铁证如山,那贼人的佩刀和这两枚千叶刃均是骁骑营的兵器,这怎么讲…”魏公用手指着地上的千叶刃,愤愤地说着。
龙椅上的男人一边听着两人激烈的辩论一边用双手撑起身体,在内侍的搀扶下缓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