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最专业的领域,杨昭说得有些停不住嘴,也不管云鸾与连衣能听明白多少,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已看出来了,原先这水镜模子,接近隐宫的法门,事无巨细,均清晰无比,只是看守门户,自然够了,但用来侦测窥探,隐蔽性上则差了些。而我这里有一个……”
连衣暗自点头,云鸾却看杨昭颇有点儿大言不惭的味道,心中好笑,便开口截断他的话,冷嘲道:“好嘛,隐宫的法门你也看不上眼。那你手里的玩意儿,又是哪门哪派的?”
杨昭张了张嘴,却突地失了声。
就在云鸾以为将他套着的时候,他又摇了摇头,咧嘴一笑:“陆虚!”
这两个字在喉咙间震动,再从牙缝里透出来,倒像是冰窟里嗡嗡的回响。
杨昭满肚子的嘲弄语句,被这两个字硬生生给堵了回去,胸口闷得厉害。
万;书;吧; .bbsp; 杨昭似乎和她们一样的感觉,因为在说出这两字后,他也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脸色恢复到正常状态,最多就是加上点儿自嘲。
“这玩意儿当年能瞒过五魔联盟外带你那姐姐,现在要瞒过罗摩,也差不多吧!”
云鸾没有再抬杠,而是用一种相当奇特的眼神看他。
杨昭短时间内,也无法一一分辨出其中的复杂意蕴,只觉得在这样的目光下,他心中特别地烦躁,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一巴掌抽过去,管他后果是什么!
最终这一巴掌还是没出去,他只是在左手上加了把力,将玉辟邪在自己的血肉中挤得更深些。
在隐约的滋滋声中,杨昭耸肩道:“不管怎么说,我毕竟还是太虚门的人。更重要的是,若有似无间,总会觉得只有用这些玩意儿,才他妈的能办成事!”
爆出粗口之后,杨昭觉得心情舒畅了些。他开始努力将方向引回到现在的事情上。
“由于修为问题。布置这个水镜对我而言,还是有点儿难度。所以我让你姐姐去,先由外而内,尝试一下。若是有效。再运用到分光镜上不迟。”
他转移话题的尝试不可谓不努力。只可惜云鸾对于陆虚更感兴趣。
她一点儿都不体谅杨昭的心情,完全无视前面几句话,直接问道:“你在太虚门都学了什么?让我听听。指不定里面有我喜欢的法门呢……你不会吝啬吧?”
杨昭也很想把这些话无视掉,不过为了避免在接下来的工作中,云鸾可能的捣乱活动,只有耐着性子道:“也就是几门而已:入魔、紫虚意,还有就是这水镜秘法等,你要想学,我也没什么可吝啬的。”
“紫虚意我知道,水镜和其他的也不用提,那个入魔是什么玩意儿?”
“是易经换脉、骗过老天的正道法门。主要是能让我兼修魔道秘法而免于自损,除此之外,就没……”
话音蓦然断绝,云鸾和连衣正听得有趣,不禁讶然看来,杨昭却顾不得她们的反应了。
刚刚无意间说出的易经换脉、骗过老天这八字总纲,便如同八道闪电在夜空中接连劈下,映得他灵台一片光明。
“原来如此!”
他一掌拍在石桌,发出咚的一声大响。一边的云鸾和连衣都在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他,但这一刻,杨昭什么也顾不得了。
在一段时间的缓冲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在皮肉的撕裂声中,努力打开已蜷了数日之久的左手,掌心中的玉辟邪终于再见天日。…
因为这几日来用力内握,再加上其本身对血魔之体的强烈排斥和净化,此刻,玉辟邪已经深陷入掌心数分,有小半截都长在了血肉中,在其与皮肉交接处,滋滋的血泡涨缩不停,让人看得肉紧。
即使如此,玉饰外观依然光洁如新,在血肉模糊的掌心处,也显得分外刺眼。
云鸾对此撇嘴评论:“自讨苦吃!”
杨昭冲她一笑,左手仍保持着稳定。他试探性地用右手食指碰了下玉辟邪,旋即被一股斥力弹开,指尖略显焦黑。
连衣随即一怔,云鸾却冷眼看他施为,也随时准备再讽刺他几句。
然而,杨昭却先一步转过脸来,神情微妙至极:“喂,你们有没有试过被人当木偶扯着动弹的滋味儿?”
“啊?”云鸾和连衣怔了怔才回过味儿来,很快云鸾便冷笑回应:“有啊,某人倒是当真健忘,可我还记得很清楚呢!”
她说的自然是数月前被杨昭算计的事情,能被她如此称道,杨昭也应该深感荣幸吧。
不过,杨昭仍没什么表示,而是又问一句:“那么,从小到大,几十年上百年,几乎每一步踏出去,都被人看在眼中,算在心里,这又是什么滋味?”
连衣和云鸾都哈地笑了起来,皆是傲然道:“且不说天底下有没有这种能耐的家伙,便是有,不是被我杀了,便是级别太高,要么便是还没生出来!”
“哦……那真好啊!”
“呃,你什么意思?”
杨昭眸光敛下,看着手心处的玉辟邪,忽而自嘲一笑:“我是说,我这问题问得蠢了。像你们这样的大妖魔,纵横八极,几无抗手,各自背后都有着自己的势力,天底下又有几人能扯得动你们?嘿,像我这样,就完全不同了!”
云鸾和连衣自然能看出来,杨昭此刻心情低落到极点,甚至于颓丧。只可惜,连衣正要开口,可云鸾却截了糊,她不是温柔如水的贤内助,便是想劝慰几句,话到嘴边也变了味道:“是吗?我还以为某人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