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昭看来,整个极地之界,能让他甘拜下风的手法,只可能出自那三大禁法宫门。他坐在树下,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比比划划,古刹布局,已尽在他心中。
其实这十三血坑的方位布置,他真的要比那个半调子的修炼者要更熟一些。他又在刚刚飞出之时,将周围地势尽收眼底,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自己当成那布禁之人,看如果是他来布置,会是如何做法。
这极地之界各宫的法门虽然不同,但依托的都是这浩渺大道,诸法相通,杨昭也有自信使他的方寨与当年那位高人仿佛。
随着进度的深入,他对这古刹的封禁,是愈来愈感兴趣了。
&三火窍为主干,又汇聚林海水脉,水火相济,不露半点儿端倪,被这样的封禁锁住的,又会是怎样的宝贝呢?”
相比之下,那个什么剑重子,真的不算什么了。
或许这才能解释得通,冥王宫、五魔联盟、散修盟会、甚至还有魅魔宫,会纡尊降贵,到此一游的诡异吧。
杨昭为古刹封禁大动脑筋的时候,古刹周边的大湖上,元难脸色难看,肌肉抽搐,更是丑恶了十分:“区区一个剑重子,如何能够杀掉元烁、元樟?而且,手段还是这么干净利落?”
宋元敕从元烁尸身前站起,脸上也不好看,只是他面目端正,看上去便比元难沉静许多。事实上,他也确实是冥王宫的智囊型人物,比脾气略有些暴躁的元难,要更沉得住气。
&死伤势确为血神劫指,奇经断绝,血气两亏。这是没错的。只是……”
宋元敕稍一沉吟,才道:“我与剑重子打过照面,以他的修为,只元烁一人,在不轻敌的情况,便足以让他死上十次。像这样干脆利落地同时解决掉两人,元气波动也低弱至无,就常理而言,绝无可能!”
元难瞥了他一眼,森然道:“可眼下他们却死了!”
宋元敕知道他的性情,并不在意,只是叹了口气道:“是啊,正因为如此,才不合情理……大尊。有没有可能是什么人在背后干扰?”
元难目光扫过,宋元敕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沉静地道:“这不是为我等的失败找借口,而是这几日里,追杀萧重子时,每每在关键时候,意外层出不穷。”
&像是某些异兽的干扰、痕迹消失,甚至还有几个散修无意间冲撞过来……看似巧合。但若连在一起,恐怕也不是这么简单!”
元难皱眉。他虽有些刚愎自用,但对身为宗门智囊的宋元敕还是比较看重的,且宋元敕一说,他也想起一件事来。
&道此间事机不秘?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到了,今日途中。我看到朱勾宫那帮子杂碎在周边闲荡,还以为只是过路的,现在却说不准了……”
&勾宫?他们潜匿暗杀之道,可是天下独步!难道……”
&是如此,当然。也有可能是鬼影那厮!这样,我们抓紧搜索那个剑重子,另外,我立刻传信宗门,请调至少两位尊者支持。还有,让北地元隆等人回援,鬼影所言,未必属实,还要查证……”
是查证,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以鬼影的身分,说话断无虚言之理,这么一说,也不过尽尽人事而已。
气氛颇有些压抑,除了元难,场中都是十八冥将中人,他们虽不能横行天下,但毕竟也算是少有敌手,骄横惯了,曾几何时,他们竞成了被人痛宰的对象?几个月下来,十八冥将,竞去了三分之一!
宋元敕心中也不好受,但毕竟想得周全,他微一皱眉,声音忽又压低了少许:“大尊,为了此事,让宗门精锐尽数到此,怕是不太稳重!为何不让他们……”
&声!”元难细眼中寒芒闪过,刺得宋元敕一个激灵,但很快,元难便控制住情绪,丑脸上甚至比之前更要幽深十倍。
&他们来,我们还能得着什么?玄海那边本就是他们主导,这次剑重子的消息又是他们透露的,他们处处占着主动,若我们不能预先捞些好处,就等着盟约之后,送脖子上去给他们宰吗?”
宋元敕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更清楚,此时的极地林海,恐怕已不是元难所设想的这么简单,派来的后援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要祈求,不要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便好了。
他暗叹一声,又听元难道:“雷古刹也是个要紧所在,就派……”
&尊!”宋元敕阻拦了元难的话,此时他也顾不上这是否无理,接着他又笑容满面道:“大尊,岂不稳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话才说了半截,宋元敕的眼神就已扫在沙洲上的那两具尸体上。
元难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同样地扫了一眼,丑险上阴郁下来,良久才道了一声“好‘,说罢,元难便安排了看守之事,顺带叫人携两个冥将的尸身,向湖对岸退走。
只是他们却不知,正有一对幽深的眸光看着他们退去。
&则虚之?嘿,宋老四果真是自作聪明!”水面之下,一个脑袋冒了上来。便像刚刚的剑重子一般,隐藏在了沙洲的阴影下,寒幽幽的目光扫过对岸的阴影。
&见大鱼从手边溜走,哼,不过,这古刹中果然有古怪!”
人影眯起眼睛考虑:“只是更古怪的,却是那个家伙,他究竟是用什么法子,先杀元烁,再逼死元樟,最后还天衣无缝地嫁祸的?可惜潜得太深,没看到那人的形貌……”
&似不知此间的关节,又对冥将痛下杀手,还有剑影所说……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