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生明双手压着九二侧着身子在阎家湾棚户区里奔跑,用力的奔跑。
端着面蹲在门口嘻嘻呼呼的老头子、用衣叉子朝私拉乱接的电线上晾衣服的大娘、油头粉面勾三子衬衣短裤的小年轻、骑着破烂自行车放着高音喇叭喊着“磨剪子锵菜刀”的中年汉子还有各式各样出现在棚户区里的原住民们从他身旁两侧飞快的掠过。
在生活节奏原本就不快的汉安,棚户区里的生存虽然艰难,但节奏更被拖成了蜗牛,突然出现两个一前一后夺路狂奔的年轻身影,当然会让人侧目,更会让这些对生活早就看得淡薄如水的人们产生别样的心思。
“干啥啊?”
一个提着油漆桶的壮汉堵在了巷子中央,正正挡住了黄耀坤的去路。
汉安的贼娃子随处可见,每每被人追的时候,贼娃子都会选择低矮的棚户区里钻,这里地形复杂如同迷宫,贼娃子能够利用先天的熟悉地形飞快地逃脱后面人的追捕。
而住在这里的原住民对这种事情也算轻车熟路了,往往是安安心心地当好自己的吃瓜群众戏份,乐于欣赏一番“警察抓小偷”,在汉安生活了太久,这些贼娃子哪个没有社团背景,你若见义勇为一把,说不得就会被贼娃子手里的弹簧刀给捅了。
可这壮汉今日不知道吃了什么药迷了心,可能觉得身材瘦弱的黄耀坤好欺负吧,大喝一声想要把黄耀坤震住,黄耀坤见他不丁不八地杵在路中央,大有一番民间武林高手的气势,被其气势一慑,抽出军刺,一个加速过去身形一矮,标准的滑铲动作使出来,来了个穿裆。
壮汉见这贼娃子尽然从自己裤裆下面钻过去,一阵哑然,想起手中有桶油漆,正准备朝爬起来的贼娃子泼过去,左脚踝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发出一声惨叫后坐倒在地上。
“我的脚,我的脚啊!”
一道血线从他脚后跟处拉开,周围原本看热闹的两个闲汉一下子炸锅了,阎家湾棚户区的人岂能被贼娃子伤了,一个打电话叫120,另一个提起门后的铁锹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指着黄耀坤的背影大喊:
“抓贼了,抓贼了,这贼杀了咱们的人了!别让他跑了!”
这下阎家湾棚户区里可算炸了窝了,你们警察抓小偷我们不介意,权当给无聊的生活凑个乐子,可你杀我们的人这算什么意思?以为我们阎家湾的人好欺负不成?
“贼呢,贼在哪里?”
几个扛着铁锹、扫把、拖把、晾衣杆的人从前院冲了出来,黄耀坤露出犬牙,一闪身进了拐角的小道,小道里几个凑一桌麻将的老头儿老太一见他蒙头蒙面地冲来,把麻将桌子朝着本就不宽的小道中一推,麻将立刻洒了一地。
“我艹!”
黄耀坤骂了一声,拿眼一瞟,纵身一跃就上了一家的矮墙。
“贼上墙了,贼上李家的墙头了!”
老头老太咋咋呼呼的喊起来,黄耀坤顺着矮墙朝前跑去,院子里一个胖胖的大娘提着菜刀从厨房里冲出来,东进的屋子里出来一同样胖胖的小伙,手里攥着一把仿真bb枪,只听那大娘喊着:
“儿子,打他,打他!”
biubiubiu的bb弹打过来虽然没什么伤害,但严重阻碍了黄耀坤翻墙过屋的速度,他翻身跳下矮墙,躲过一二层小楼上扔下来的花盆,前方又冒出来一个骑三轮车的,把三轮车朝着路口一摆,那人和车上下来的两人随地捡起鹅卵石朝他砸来。
“我这就算是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去了?”
黄耀坤躲过几块卵石,身后又响起了花盆落地的声音,他呲牙咧嘴地冲向三轮车,挥舞着手中的军刺大喊着:
“不想死的给老子闪开!”
三个扔石头的连忙躲开,黄耀坤一跃飞过了三轮车,朝后一睹,惊起一身冷汗,一大群穿着拖鞋、背心、短裤衩,甚至光着膀子的男人提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把整个小道都塞满了,绵绵延延的看不到尽头。
“mdzz!”
黄耀坤骂了一句,双手奋力地挥舞起来,他冲过这段棚户区后,小二楼的建筑多了起来,动静太大早就把这边的居民给惊动了,住在这种改建房的大多经济条件不较好,不会直接出来和黄耀坤拼命,可他们站在小二楼阳台上朝下扔垃圾、扔废品的行为差点让黄耀坤吐血。
“砸他,砸准点!”
“快快快,那小子跑对门屋檐下去了!”
“grd的敢在我们阎家湾杀人,不想混了!”
好在这些居民大多没练过,也没有什么投掷技能加身的大神,黄耀坤有惊无险地从一堆有一堆的垃圾废品中穿梭过去,一步冲上大马路,横穿马路引起一番滴滴叭叭的车喇叭声,消失在马路对面的光华小区。
“人呢,人呢?”
赵生明心里可是哔了狗了,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发动人民战争汪洋大海的导火索,阎家湾的居民们确实显示了他们团结一心共抗外敌的高贵品质,然并卵,他们一大帮子人风风火火的杀过去,非但没有抓到那人,反倒因为随意制造障碍把他都弄得分不清楚方向了。
在热心群众的指点下,他和几十个阎家湾自告奋勇的临时“联防队员”冲进了光华小区,小区保安那边一听里面来了个杀人犯,更是面无人色地表示配合,一众人从小区公共绿化带查起,一直查到楼道,还摁了人家的门禁挨个询问,等到警察支援到来后,十几辆警车把小区围了个水泄不通,也没能把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