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北壤以指纹锁开了大门,一楼大厅还是阴暗如常,那股子阴森和寒意将他整个人紧紧包裹。
他踏进门里,反手关上门,厚重铁门咔的一声自动锁上,他的目光落在楼梯处。楼上有暖色灯光隐隐透射下来。
在这个“家”里,虽然到处金光闪闪,但是只有楼梯的那盏灯是让人觉得暖的。
他一边上楼一边摘下皮手套,将手套随手一抛,手套却是准确地落在楼上一张小桌上。
一飞不在,他很肯定。要不然在他回来时那家伙就已经在二楼探头出去看了。
他的房门关着,但是门下的缝透出微微的光,那小胖妞还在。他走到门边,敲了敲门,门里传来很弱的声音。
“谁啊......”
尉迟北壤皱眉,怎么这声音听起来像病重临终......啊呸。
推开门,一眼就见到趴在床上的某人,脸朝着这边,幽幽地看着他,真的是幽幽的。
尉迟北壤吓了一跳,霎时间他还以为自己见到女鬼了。怎么才一个半小时没见,本来脸色红润精神好得还想跟他打架的小胖妞脸色发白,看起来像被抽空了精气神一般?
“你搞什么?”
他没有在家里发现有外人的气息和打斗的痕迹,所以说应该没有人进来,没有发生什么事,那这丫头是怎么搞的?
“你就不能晚点回来......”慕容欢颜真是幽幽地哀怨地瞅着他,眼神可怜得很。
真的,她在空间里被亚木狂揍,被打得抱头鼠窜,被虐得浑身是伤,差点死去活来,好不容易到最后摸索到了抵抗甚至反击的门道,就听到他回来的声音。在他开门之前,她只来得及冲进浴室里将一身小外伤洗洗收敛。将一身臭汗味洗净然后迅速套上他的衬衫冲了出来,倒在床上。头发还是湿的,所以只能先趴着睡。
她计较的不是形象问题,而是如果回来得晚一些。她至少能够在泉水里泡一泡,那会去除全身的酸痛,会消除她一场艰苦卓绝战斗而带来的疲累和精神透支感,现在却不行,她真的快累死了,四肢都不像自己的了,现在别让她动,她不想动也动不了。
该死的亚木,她之早内疚个什么劲啊,还闭关呢。揍起她来简直狂暴粗鲁不是人!
好吧,他本来就不是人。
尉迟北壤走到床边,身高太惊人,他只好蹲了下来,看着她皱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我累了......”岂止是累。她全身都像是被拆散架了好吧,“万教授和师母呢?你救回来没有?向海鹰以后是不是不会找我麻烦了?”
“唔,不会了。”尉迟北壤没有多说。要把向海鹰的目标扭过来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得多少给他些事勾*引,但是又不能暴露得太多,否则真把他姐的行踪完全泄露,别说他自己麻烦。就是那个人也得找他算账。
他现在是还有太多事情要处理,否则那两个老男人真的该出手灭了才行。不过那一个不行,否则他姐不得伤心死。
要做这些事,他去借用了帮里的力量,不用白不用,他现在好歹是帮主不是?
“万益青从退了酒店的房间。住到戴青家里去了......”尉迟北壤还没说完,一阵悦耳的音乐声响了起来。“什么声音?”
慕容欢颜虚弱地抬起一根手指,指向枕头内侧,她的手机。
尉迟北壤见状眼底暗光一闪,伸过手臂从枕边摸出一只崭新的手机来。上面显示的是一个没有存上姓名的手机号码。
“给我。”
慕容欢颜刚伸出手来,尉迟北壤就按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自己耳边:“哪位?”
另一头的江远一听这道声音就愣了一下,随即心头涌起一股急怒,“慕容欢颜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
尉迟北壤也听出了他的声音,眉一挑,说道:“江二公子,这么晚了你找小乖什么事?她在睡觉。”
慕容欢颜恼怒着要伸手抢夺手机,尉迟北壤一手挡住,两人无声地你来我往,手机还是牢牢地被他拿在手里,倒是慕容欢颜觉得更累了,最后只能恨恨地以眼神杀他几百遍。
这个时候她说话反而更容易让人误会,她要是没睡,为什么手机还让别人接?这个可难以解释。只能顺着他的话假装真的睡了。
臭亚木,要不是他把她弄这么惨,她用得着在他人地盘、任人鱼肉吗?
江远咬牙切齿:“叫慕容欢颜听电话。”
“好像不方便吧?而且,江二公子这么做很不厚道。”尉迟北壤嘴角微勾,可以想像到江远气得那张冷酷的面具寸寸暴裂的画面。
慕容欢颜也不知道江远有没有再说什么,反正他是挂了电话。
尉迟北壤看着白色的手机,往地毯上一坐,视线正好与趴在床上的慕容欢颜持平。
“新买的手机?”他轻飘飘地问道。
慕容欢颜莫名的有点儿毛骨悚然的感觉,她防备地看着他,没说话。
尉迟北壤还是轻飘飘的语调:“还是说,这是江远送的?为了三更半夜可以电话诉衷肠?”
见他越说越不像话,慕容欢颜沉下声音来:“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
“管得太宽?是谁现在睡在我的床上?”尉迟北壤瞟着她:“小乖,你还小,我要是不管管,你万一让坏人骗了怎么办?”
慕容欢颜简直想晕倒,这话说的,他是她谁啊?就算是坏人,有人坏得过他?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聚为一句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