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干活,部队一向不缺人,可这出人卸货,是给郭开山卸的,这就让工兵团里的人,犹豫不决着,就当小工厂厂长见打完了电话不管事,想亲自去叫人时,一位女工班长拦住了他。
‘我来,我就不信了,这团里头的家属,大多都在这厂子工作,难道他们就不应该来点人咋的,’说着她冲进了厂部办公室,抓起了电话就打。
女工班长打给的不是别人,是她当营长的丈夫,当她从丈夫口中得知,他不想派人时,这位女工班长的面子,也就挂不住了,‘混账玩意,你来不来吧,我给你半个小时,你要是不领人来的话,咱俩离婚,你自已领孩子过去吧!’
郭开山一直没有发表意见,他也没有理由发表意见,这些团内军官们,很明显是不会主动来的,只要是来小工厂帮忙的人,都会被外人看作‘投靠郭三号’,这背后的脊梁骨,也就送给了别人,看着关悦也和他一样,站在原地不动,他也就走到了妻子的身旁,用右手抓住了她的左手。
‘我说嫂子,他要是真不来的话,你真敢离婚啊?’一个女工把挂了电话的女工班长拉到了一边。
‘我这叫过的什么日子呀,原本在老家挺好的,现在到了靖北,简直是生不如死,天天干活累得要死,晚上回家还得伺候老的小的,我都受得够够的了,他要真不来的话,立马离婚,我不跟他过了,’说着这名女工班长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工兵团的小工厂里,几乎所有的女工们,都和这位女工班长有着同样的遭遇。大家都是没有人,没有能耐找到好工作的,才宁可来这小工厂干些男人们的活计。线手套磨坏了一副又一副,年纪轻轻的她们。手上都打满了老茧,这就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靖北随军家属们的生活。
也许是这位营长实在忍不住妻子的威胁,也许是他本人觉得该来,没到半个小时,一个连的战士,也就来到了小工厂,三下五除二的表现。麻利的把机床摆放在了车间里,原有的老的机床,则搬了出来,用苫布盖在了自行车车棚的位置。
关悦早就让小工厂厂长买好了几箱子汽水,看着战士们累得是满头大汗,她赶忙冲着大伙喊道,‘都别忙了,歇会吧,喝瓶汽水解解渴。’
一瓶二毛五分钱的汽水,代表了郭开山家嫂子的心意。战士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女人,在排长们的带动下,痛痛快快的喝光了汽水。
领头的连长跑步到郭开山的身边汇报说。‘三号,我们都干完了,还有没有别的活啊,我们今天顺便都办了。’
郭开山摇了摇头,‘你们干得很好,我明天向团里头说,让团里给你们表扬,’郭开山这个副团长,也只能这么答应这些战士们了。他的权力真的有限,今天是他。要是换了团里其它几个‘带号的首长’,结果肯定不一样。要不是那名女工班长以离婚相威胁,还不一定咋解决以后的事呢。
几个‘拖板车’的司机,从关悦的手中得到了一百块钱,是给他们‘吃饭用的’,当几个人回到小工厂时,‘拖板车’上是空空如也,他们也就急着赶回去了。
经过测试,拉来的机床都能使用,并且都符合订单上的要求,郭开山还是不放心,做好了几个配件后,他就和妻子关悦,开着她的那辆‘凯迪拉克’,去客户那里验货去了。
这些客户万没想到,‘郭三号’的家属这么有实力,光这车子,在靖北就没有,特别是关悦手中的‘大哥大’,让这些‘土包子’们很是羡慕,并且提出,今天的单子都给郭开山来做。
对于有可能延误工期,郭开山也自行提出了补救的办法,以每个配件下降一分钟的利润赔给人家,算是结束了这场事件。
就在回家的路上,郭开山很是感慨的说道,‘这年头没有人可真不行啊,就说说我吧,人家的床子摆在那里,就是没用,可人家就是不想给你,你说咋办,要不是你的话,我还真没指望了。’
关悦笑了笑,‘谁都一样,我一开始比你还难呢,可是现在过来了,正巧这里有人在我手里买过床子,我也就是打个电话一问,没想到人家还真给面子,马上就把床子给拉来了,看来日后还得好好谢谢人家。’
郭开山用笔在本子上算了算,这些订单干完,差不多能有一万多块钱的利润,这些钱足可以支撑厂子近两三个月的费用了,从后视镜看丈夫那认真的情景,关悦没有再说什么,她在打定另一个主意。
之后几天,小工厂里是加班加点的运行着,女工们分成了‘三班倒’,郭开山提出,这次任务要保质保量的完成,并且还把‘奖钱’加厚了一倍,有钱自然好办事,这些女工原本都是些农家姑娘,吃苦耐劳的精神,在她们的身上显现出来,很快,一箱一箱的配件,都整齐的码放了出来,任务也就提前的完成了。
小工厂的‘突击工作’,使工兵团乱了起来,原先本来还可以照顾孩子的女工们,现在因为赶工期,孩子也就由丈夫们照顾了,一向没受过这项训练的营长连长们,这时可抓了瞎,孩子哭,小孩子闹,令他们也无法收拾,最终还是团政委想了个办法,让那些不在小工厂上班的家属们,组成一个‘临时幼儿园,’在团机关楼的大会议室里,看着这些孩子,这才把事情稳定下来。
关悦在搞定床子的事,没几天后就走了,她和郭开山说,公司有事,其实她并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