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宁凡,一动都不敢动,就这样呆呆地坐在铺位上,宁凡现在有点恨灵敏的耳朵了,如果听不到,感觉会好很多。
嘎――吱――
应该是厕所门被打开了。
哗――
一阵排水的声音。
那个恶心人竟然……没有关厕所门就开始小便?!
嘎――吱――
厕所门再次被关上。
两三次呼吸间,那个身影又跳了回来,就在宁凡鼻子底下站住了。
宁凡浑身上下全是白毛汗,一阵阵小风从下向上穿过毛衣,这个人要干什么?
身影微微停了一下,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下铺还坐着两个人,打开桌子的保温箱,从里面摸出了一罐可乐,手指甲在可乐罐顶上一划,整个铝盖被掀开了。喳、喳、哗……一罐带着冰渣子的可乐被倒进嘴里。
宁凡就象刚才的那个列车员一样,都傻了,这完全不符合人体结构,那一整听可乐竟然被顺着嗓子倒进去了,根本一口都没有喝!这是人么?
那个身影再咚的一声,竟然一下就跳到了上铺,把车厢顶撞得咚咚直响。听得宁凡头皮发炸,这到底是什么人?!
自己不是在做梦吧?宁凡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还真是挺疼,不是在做梦。
宁凡正在疑神疑鬼的时候,上铺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原来另外一个上铺也住着一个大高个,坐起来竟然就撞到天花板,那个大个也是咚得跳到了地板上,两只手微微向上一举,悄无声息地向车厢另外一头跳了过去。
接着,同样是不关厕所门撒了泡尿,回来后喝了一罐冰镇可乐后又跳回到铺上倒头就睡。这个时候,宁凡发现了更奇怪的事情,这上铺的两个人竟然没有呼吸的声音――宁凡耳朵极好,他甚至能听清楚好几个铺位以外的呼吸声。
宁凡9岁的时候,就敢去蹲北京昌平远郊的乱坟岗,都没有害怕过,这一次,却真是把小男孩给吓得心突突直跳。
师傅也没有说话,只是从手腕上解下了他那根价值17万美金的旱烟袋,埋了点烟叶,掏出12块人民币一包的超长防风防水火柴,想了想,又把火柴塞了回去,只是干干地抽了两口空烟袋。列车上不许抽烟,何二除了有点偷癖,其他方面简直完美的可以做五好市民。
不过,宁凡知道,这只17万美金的旱烟袋虽然不埋烟叶不点火,还真就能抽到很醇厚的旱烟。
这根烟袋是师傅在西北的一个老狱友送给师傅的,送烟袋的时候,昔日的右派***已经重新大权在握。为了报答师傅在监狱里的救命之恩,知道师傅喜欢这一口,刚好有一批动乱时期没主的老东西,里面就有这根看上去很不起眼的旱烟袋,老狱友难得以权谋私一次送给了师傅。
当然,后来老狱友知道这烟袋的真实价值,后悔了,三番五次想替国家要回去――只是,有人听说东西进贼手还能要回去的么?
师傅何二巴哒巴哒抽了几口烟,或许是想起了前尘往事,有点倦意袭来,老爷子伴随着火车微微地摇摆竟然进入了梦乡。
宁凡睡不着,他现在满脑子里跑得都是不健康的封建迷信糟粕。其实对于宁凡来说,他觉得所有的神秘未解,其实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就算现在解释不了,总有一天可以解释。但是刚才那两个人,怎么一举一动,那么象电视里演的僵尸呢?那一蹦一跳的,两个膝盖不打弯。还有,这个卧铺车厢里其他人怎么就没有尖叫的呢?列车员难道都睡得那么死?总不会……宁凡越想越害怕……总不会这一车厢都是死人、僵尸吧?
小男孩能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汗毛都立了起来,和衣服摩擦着簌簌直响。更麻烦的是,或许是紧张,或许是喝水喝得多了,总之不管什么原因,宁凡下体竟然有了一阵阵尿意。
想起师傅刚才在墙上划的符号,又想起刚才那两个大个子的举动,小男孩只能气沉丹田,紧紧地夹住腿,希望能利用正宗武学内力把尿液化成一缕缕青烟――起码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不过,铁的事实证明,电视里竟然都是在胡掰,更况且,宁凡什么都学过就是没有学到什么正宗内力。
最终,足足憋了一个小时,宁凡终于无法再忍受这种从内向外的巨大压力,牙一咬心一横,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卧铺板,摇摇晃晃向厕所奔去。
到了厕所,宁凡反手想把门关上,结果发现钢制的锁芯竟然被人拧脱了扣。不过,也顾不了许多了,连忙解开裤子,一手搭在厕所正面的墙壁上,唰唰唰唰……宁凡长这么大才发现,原来撒尿竟然是天底下最痛快的事情。
听着花花的声音,宁凡痛快地恨不得歌以咏志:
ゆきどけ,せせらぎ,まるきばし
からまつのめがふくきたぐにの
ああ,きたぐにのはる
此时、此情、此景,宁凡不得不佩服《北国之春》这首日本歌实在是写的太好、太形象了:残雪消融,溪流淙淙,“独木桥”“自横”,嫩芽初上落叶松……这个歌词作者一定是个真男人。小男孩幸福地小声地哼哼唧唧,厕所四周的墙壁具有完美的隔音性和笼音效果,再加上潺潺流水声,竟也宛若已故帕瓦洛地极具穿透力的天籁之音。
痛快完了,宁凡刚收拾好,刚转过身准备出门,结果……
门突然悄无声息的自己开了,接着,另外两根“独木桥”呈一定角度,从门外进来,宁凡刚准备骂出来,结果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