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练,映照着贤王那清冷的面庞,其紧皱着剑眉,冰冷地凝视着天机,双唇翕动,自顾低语着心法。霎时,一道道剑气自其周身散出,直冲天际。贤王拾起地上散落的一把利刃,缓缓挥动,步履轻盈,竟有着些许优雅之感,说不出的邪美。
“这……这是云水剑法?”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一向算无遗策的天机都是始料未及,发出一阵惊呼,有些乱了方寸。贤王只是邪笑一声,有些搓挪地望着这圣门军师,神情间带了丝不屑。
生性高傲的天机被人如此轻视,哪里还能静下心来,不禁怒气冲天,也消除了刚刚心中的那抹惊疑,随即,其思绪逐渐稳定下来,又恢复成了那个云淡风轻的圣门军师。虽是面色如常,但那握紧的拳头显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此刻,他的战意也是渐起,目光冷冽地凝视着舞出绝妙剑招的贤王。
贤王见此,微微颔首,嘴角噙着笑意,轻吐出一个字:“凝”倏然,他停下剑舞,提剑而立,深幽的目光扫过已是摆好架势的天机,邪魅而笑,足尖轻点,提身而前,转瞬间,贤王已是闪身于天机身前,反转手掌,将剑锋横向天机,猛然刺出。这凌厉的剑刃划破漆黑空间,剑光猛现,直指天机周身要害
天机却似并不惊异,目光炯炯地望着刺来的剑刃,低笑一声,便是反转身体,想要躲过这凌厉一剑。贤王早有准备,刺出的剑刃却是虚晃一招,眼神一变,便是变换了刺出的方向,追着快步急闪的天机而去。
如此一来,天机的脸色这才稍稍变化,略微碰上了贤王那深邃眼眸,微微自嘲,知道自己把贤王想得太简单了,他的招数不是光闪躲,就能去除危险的。此时,天机眼神一凝,似是做了某种决定,轻提气息,端起那细长的“飘絮”之剑,目不转睛地盯着贤王的凌厉剑招,看似其想要正面相抗了。
贤王略微一愣,便是轻笑一声,道:“有意思”话罢,他双脚一蹬,身形更快,手臂一抖,剑光如电,比凌素的云水剑派更为凌厉。
天机心中一动,看准时机,反转手腕,柔软剑身如丝般缠绕上贤王的利刃之上,阻绝了剑招。“哦?”贤王脸上尽是讶异之色,饶是他知晓天机有着一把软剑,也想不到这剑身竟是柔软至此,有着这般用途。
一阵僵持之后,两人距离不过三尺,对方的身体触手可及,虽说剑招的比拼告一段落,但二人皆是不想就此罢休,只见贤王目光微凝,抬起另一手臂放于前,身形微震之后,一道浅色剑气显出,剑锋冷冽。
天机并不慌张,也是抬起了手臂,略微抖动之后,一柄利剑凭空现于两人中间。依托着这利剑的威慑,天机也是可以与贤王继续相持。渐渐的,月色渐浓,二人的气息都是有所消耗,若是再如此僵持,恐怕二人最后免不了要两败俱伤了。
二人极为默契,眼神略微交汇之后,便几乎在同时两人交错分开。二人背对背站于对方之前站立之处,皆是沉默不语。
几息之后,贤王的气息稍缓,便是睁开了双眸,背对着天机,直接叹道:“军师,我知道我不管说什么,你都听不进,但这事并不是如表面那样,还有着无穷的危险。我可以这么跟你说,那人已是准备对你的鬼谷和云水剑派下手。不管如何,你已是身处于危险之中,至于具体计策,我也不太知晓。总之,你好自为之吧”
天机听后,不以为然,轻摇着头,说道:“圣主,你有着这般实力,为何还要听命于他人。若是属下的猜测不错,那么你就是当年叱咤风云的那位高人。至于鬼谷和云水剑派,本就是宿命相争,属下会制定计策,攻击云水剑派。属下的目标永远不变,永远等待着圣主,在这之前,就算只有我一人,我依然会朝着目标前进,为圣主扫除障碍”
话音落下,天机便是收起了那薄如蝉翼的细剑,缓步朝着林外走去。贤王无奈一笑,抬头凝视着那皎月,自顾叹道:“你又能了解我多少,根本没有人逼迫于我,而是我的目标就是那样的啊”
一丝轻叹随风而逝,这个挺拔的男子也走向了与天机相反的方向。这是命运吗?也许吧虽然两人默契犹在,但两人的目的终究不同,从而使互相记忆中的形象与现实大相径庭。这就是江湖,这就是人心
人,总是要变的可能是在下一刻,也可能是在下一个人生,江湖诡谲,谁都无法独善其身,只有随波逐流之中,来改变自身的态度,方才能适应这个江湖。
这个道理浅显易懂,江湖人士皆以为然,然,真正做到的却是寥寥可数,而顾相就是这其中之一。顾相纵横官场,观望江湖,靠的就是对周身环境的适应,方可以直面任何领域的困难。而如今,京城即将大变,顾相唯有依靠一切可以使用资源来做最后的布置,以此来抗击贤王。
“观星,之术,虽不是可以知晓未来的神术,毕竟未来之事不可捉摸,但依旧可以洞察天机,快人一步。顾相现在就希望这观星,之术可以使己方觅得一丝良机。
相府院落之内,堆砌一座不高的观星台,台上摆放木桌,桌上摆着八卦之图,顾家管家立于桌前,仰首望向那满天星辰,口中低语,时而轻叹,时而摇头,似是对这天象生有不满。其观星已毕,便是低眉凝视着那九宫八卦之图,不断摆弄手势,进行推演测算。
半晌,台上男子终于抬起头来,转身步下观星台,紧皱着眉头,沉默不语。饶是耐心如顾相,也不由得提步向前,急忙问道:“不知情况如何了,可有收获?”
男子却是依旧摇头,还是不语。顾相有些泄气,叹道:“想不到做了如此多的准备,还是功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