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过后,萧明珠送走了所有的客人,这大半天的折腾下来,不累反而精神抖擞,她也没换下厚重的礼服,回自己的院子拿了个小东西,就匆匆赶去了大书房。
商嬷嬷有些哭笑不得,一边感叹自家姑娘的精神好,一边担忧地劝道:“姑娘,国公爷那边又不催您,您先换件外衫,再梳洗一番,也来得及的。”
萧明珠笑了笑:“不换,我也想他们瞧瞧我这模样。”
她心知肚明,他们必定藏在暗处瞧了整个及笄宴的,可是她更愿意大大方方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光明正大的穿给他们看。
商嬷嬷怔了下,随后也没有再阻止。
萧明珠才到了院门口,萧木石就一路小跑着迎了过来:“姐姐,我说姐姐来了,果然来了。”
萧明珠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等急了吗?”
“不。”萧木石摇头:“爹说,姐姐要换衣服,要梳洗,说你不会这么快过来的。我们是男人,等女子妆扮是天经地义的,不能着急。”不过,他悄悄压低了声音,引得萧明珠弯下腰来,他才悄悄道:“估计爹这话都是说给王爷听的。”
噗……萧明珠没忍住,笑了出来。
爹还真是不管何时何地,不惜余地地“教导”着阿钧啊。
“你们姐弟又说什么悄悄呢。”萧怀恩亲自撩起了门帘。
“不告诉你。”萧明珠调皮地道,萧木石只是冷漠的扯了下嘴角,连句话也没有。
“好看吗,好看吗?”萧明珠进了屋,伸开双臂,在厅内转一个圈子,宽大的衣袖,厚重的裙摆都飞扬了起来。
“好看。”萧怀恩一个铮铮汉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当初那个还两个巴掌大的小姑娘,如今已经亭亭玉立了,都到了该嫁人的华年,好舍不得。
他的心忍不住绞疼,回头没好气地瞪了韩允钧两眼。
韩允钧也全然没有感觉,他贪婪的盯着萧明珠,这也是他头一次见萧明珠穿得这么正式。大红枣色的正装比寻常她的衣饰颜色要暗淡一些,却多了份庄重华贵,她虽不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女子,却是他这一生中唯一藏入了心底的姑娘。最晚明日,父皇挽留萧伯父的旨意就会下来,那他一直惦记的事,真该说了。
萧明珠没注意到他们两人的异常,将自己专门回院子拿的小东西塞给了萧木石:“给你的。”
“这是……”萧木石接过被厚布包得严实的小东西,有些诧异,他虽然知道今天也是他的生辰,可是按照着师傅的吩咐,姐姐重新找到他的那日,才定为他的新生,他真没想到,姐姐不仅记得,还给他备了礼物。
“打开瞧瞧。”萧明珠在唯一空着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手伸上了桌上那一壶刚温好的梅花酿。
“住手。”
“不行。”
萧怀恩和韩允钧两人急忙阻止,一个抓住了萧明珠的手腕,一个干脆将酒壶拿开放到自己手边,彻底断绝了萧明珠可以指染的途径。
“小气,不过是一壶花酒罢了。”萧明珠嘟着嘴,不高兴地拿筷子夹了个香芋卷塞进嘴里,恨恨地咬了两口,眼睛还时不时瞥向了旁边地上的酒坛。
估计有了宫宴上的事,爹对商嬷嬷说她喝了酒会过敏,满身会长红包,今天的宴上商嬷嬷还寸步不离的盯着她,就怕她沾了那么一星半点儿。
闻得到,喝不到,这才是最馋人的。
喝花酒……太容易引人误会了……
萧怀恩屈指敲了她额头一下:“都这么大的姑娘了,别乱用词,省得别人笑话。”
不知怕她出手抢酒,还是怕萧怀恩再训她,萧木石急忙挤进两人之间,举着刚才萧明珠给他的礼物:“这个小匕首我好喜欢。”
萧明珠送给他的,是她亲手磨制的一把小小灰褐色的犀牛角匕。不过三寸长,一指宽,可以用来束发之用,也可以随意藏在身体的某个地方做为防身之用。何况犀牛角本就是一味好药,又是抓鬼之物,最合适萧木石不过了。
萧木石将自己的礼物递给萧明珠:“我的可就比不上姐姐的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双胎的心灵感应,他送萧明珠的礼物同样是自己打磨的小东西,选材为犀牛角,不过却打磨成了一套扇骨钗。样式粗陋简单,却根根打磨得极为光滑细腻。
萧明珠爱不释手,“谁说比不上了,我很喜欢,往后,每年记得送我一根就好了。”
“那是当然。”萧木石得了赞许,大眼睛发光,一个劲的点头。别说一年一根,一月一根也行啊。
萧明珠将扇骨钗包好,交给了商嬷嬷,转身冲着韩允钧伸手:“你的呢,不会忘了吧。”
韩允钧将她挪到她面前,这才从怀里取出个小锦盒放在桌上:“瞧瞧,喜欢不。”
萧明珠打开,盒中是一串和田红玉手串,十八颗三十六瓣的红玉莲花珠大小一致,艳若鸡冠,油脂光泽,其紫红处如凝血、赤红处如朱砂。
“我还以为你又要送螃蟹呢。”萧明珠欣喜的将手串戴在手上,手串细腻温润,随着她的动作,恍若如血液般有生命力。
“父皇赐了你那样根发簪,我当然得换一个了。”韩允钧说起来,心里有些酸酸的,他觉着,是父皇抢了他特独的心意。
萧怀恩有些吃味了:“怎么,你不找我要礼物了?”往年,小丫头就只盯着他一个人的。
萧明珠撇了两眼萧怀恩,不怀好意地道:“爹,你的俸禄现在都归我管,应该没有银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