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三皇子终究狠了心,道:“景哥儿,你母妃已经过世了。”
“过世?”
“对。”
“父王,什么叫过世啊?”
三皇子嘴角一抽,耐心解释道:“就像你曾经养过的小锦鲤一样,不能动了,然后埋到土里去了。”
“父王骗人!”景哥儿大怒,小脸气得通红,“母妃才不像小锦鲤一样呢。前不久母妃还给景哥儿做了红糖枣糕吃,还有母妃养的猫可漂亮了,眼睛是不同的颜色呢。”
景哥儿说到这里嘟着嘴,有些丧气地道:“只是母妃怎么不回家,反倒住在别的地方呢,那里没有父王,也没有景哥儿。”
三皇子蹲下来,双手扶住景哥儿的肩膀,一字一顿地道:“景哥儿,你听着,那不是你母妃,你母妃已经过世了,你忘了吗,当初母妃流了好多血——”
他不需要一个懦弱胆小到不敢面对事实的儿子,至少目前,他唯一的嫡子不能这样!
景哥儿僵在那里,脑海中猛然闪过那漫天的血,那片红遮蔽了他的眼睛,让他看什么都是红的,还有那热热的、奇怪的味道……
像是有个锥子在景哥儿脑海里狠狠搅动了一下,他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三皇子直起身子,沉声道:“看好小皇孙,要是小皇孙有什么闪失,你们也不必活了。”
“是。”一群侍女嬷嬷提心吊胆的追上去了。
昭丰帝总算上了朝,这还是年后他第一次出现在金銮殿上。
他又清减了,精神倒是还好,打消了一些人的疑虑。
罗天珵却知道,昭丰帝的精神气,是用秘药吊着的,治标不治本,他内里早已不堪负荷。
轨迹渐渐和前世重合。
那一世昭丰帝因被猛虎扑倒,受了极大的惊吓,自此身体每况愈下,缠绵病榻数年便离世了。
这一世猛虎虽被他拦了下来,却出现了元旦家宴上的刺杀事件,昭丰帝亲眼看着死了一个儿媳,废了一个儿子,精神受了重创,身体状况和前世一般无二。
只可惜那时候他被二叔二婶养的只好风雅,并不大关注朝事,虽知道一些大的事件结局,其间的起伏波荡却未曾留意过。
不过有一件事他知道,几位皇子参与朝政后,六皇子去的是工部。
因为就是被所有人不看好的六皇子,管着工部数年后,研究出了一种威力甚大的火炮,在对靖北厉王的战争中立了大功。
果不其然,昭丰帝的安排让所有人心思都动了。
几位成年皇子皆封了王。
二皇子封齐王,三皇子封燕王,四皇子封秀王,五皇子封桂王,六皇子封辰王。
其中三皇子去了吏部,四皇子去了礼部,五皇子去了户部,六皇子去了工部。
二皇子已成废人不提,东宫太子依然在养病中。
几乎是在短时间内,就有不少人靠向了三皇子或五皇子那边。
四皇子那里不冷不热,六皇子这里几乎就是乏人问津了。
三皇子越来越忙,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景哥儿,这一日照料景哥儿的牛嬷嬷等人求见,才知道景哥儿竟然失踪了。
三皇子大怒:“这么多人,还看不住一个孩子?那还要你们有什么用!来人——”
几人吓得两股战战,连连磕头讨饶。
三皇子按捺住怒火,冷声道:“说,景哥儿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以牛嬷嬷为首的几人,这才把事情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