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忠心中一冷,身上无端生出一股冷汗,便是连汗毛都根根立起。
他早已是枷锁境的修为,此时也如凡人一般不寒而栗。
因为萧家那萧兰,正是岳候之妻萧敏的亲妹,岳候的小姑子。
岳忠不敢再留,当即拜身辞去,在拐角处他再度隐晦的瞥了一眼风雅堂,想到入府近两年,秀外慧中,温文尔雅,行事落落大方的夫人,身体不由一颤。
“男孩女孩都不要紧了,大事一成,萧家败亡,有着萧家血脉的孩子,如何在岳家立足呢?”
“夫人,又该如何自处?自写自责不淑之文,自贬诰命吗?”
待岳忠走后,岳候依然一副紧张的模样,直到一声清脆的哭声,让他的脸不自主的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风雅堂西厢房内绣花绘凤的锦木床榻上,一个面色苍白的秀丽女子披散着头发,额间、鬓角满是汗水,神色疲惫不堪。
床榻周围,摆着热水盆,香炉,屏风,神案,一大帮老婆子和丫头进进出出,但自那婴儿哭啼之声响起,全都露出喜色。
母子安全,她们这些下人,也可以放心了。
毕竟一但出了任何差错,她们就要被打进浣衣局,受尽苦楚而死都是轻的,最怕的是被转卖掉。
从奴仆变作奴隶,说上一句活在地狱中,都不为过。
此时丫鬟已经用湿巾擦干了萧敏头上的汗水,并用安泰方药汁浸过的热巾盖在萧敏的头上。
“夫人,您劳累过度,该歇息了。”
望了一眼前来宽慰她的婆子,萧敏轻轻的点了下头。
她太累了,此时确实没有了精力。
老婆子用锦布裹住刚产下的男婴,带着一队丫头步履匆匆的走了出去。
她们都想着去向侯爷讨赏呢。
毕竟,这是侯府嫡脉长子。
这老婆子前后伺候了一天,多少有些困顿,她用左臂抱着婴孩,右手轻轻擦了擦眼皮,以作精神些,可正是眯缝眼睛的功夫,她看到婴孩眉间一抹幽绿光芒闪了闪,随后消失不见。
这光芒的形状,隐隐似一面圆盘棱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