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着,站起身,郑重行礼。
“在下南柯一梦,眼下这位,只是我的一个梦身而已。”
“南柯一梦?孟轲氏,不,南柯氏?”秦阳微微一惊,很是惊奇的打量着对方。
之前听说了南柯一梦这个名字,秦阳就觉得这个可能是孟轲氏的老祖宗。
如今如此随意的入梦,行云流水,半点违和的感觉都没有,又敢叫这个名字。
妥了,就是他。
“南柯氏?”南柯一梦微微一怔,而后笑了笑,缓缓道:“看来我的后人,到了你这个年代,都没有灭绝啊,真不错。”
你这个年代……
这几个字,让秦阳忍不住心里一滞,瞳孔骤然一缩。
“你想说什么?”
“我观察了你足足一年的时间,我看的出来,你蒙蔽了所有人,就算是嬴帝派来监视你的人,都被你彻底蒙蔽,以至于区区一年的时间,就再也没人会将目光转移到你身上了。
我看到过你看的那些书,我看的出来,你是个很喜欢有准备的人,也看的出来,你有一种急迫感,危机感,你难道认为,这里有人看穿了世界的本质,很奇怪么?”
南柯一梦顿了顿,给了秦阳消化的时间,饮了一杯酒,赞叹一声。
“你梦里的酒真不错,你肯定尝过真酒,这个酒叫什么名字?”
“醉生梦死。”
“好名字,还有么?可以给我匀点么?我用我的秘法给你换,全部教给你都行。”南柯一梦说的很随意。
“酒还有一点,分你尝一点倒是没什么,不过,你全教我?”
“本来就是我自己的秘法,我喜欢教给谁就教给谁,再说,真正的我,可能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听你的意思,我的后人过的也不怎么好,都改了姓,叫孟轲是吧?可能他们也已经失传了,我教给你,你回去之后,若是在我的后人里看到还算顺眼的,就传他们两手,没顺眼的就算了。”
南柯一梦说的很随性,说让之后还自嘲的笑了笑。
“也就在梦里才敢说说真话了,在外面,连想都不敢去想,真是挺可悲的。”
秦阳惊骇不已,而后心悦诚服的主动斟酒。
“大佬,喝酒。”
秦阳是真的惊了,念海世界里的生灵,竟然还有一个能看穿世界本质的人。
“呵,什么大佬不大佬的,不过是因为我的道比较特殊,正好契合了这个世界,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世,我都没有想明白过,在嬴帝驾临这里之后,我才终于想明白了,算了,不跟你多说了,你知道了是坏事。”
“大佬,你都专门来这里了,不就是想跟我说这些的么?别藏着掖着了,放心,等你说完,我就忘了,不是你这个时代,才有那种可以让人忘却的法门的。”
“说的对,我都快憋死了,自己不敢想,也不敢说。”南柯一梦自嘲一笑,两眼出神的望着下面的舞女。
“时光之河,你听说过么?”
“听人提起过……”
“时光流逝,谁都无法阻止,而且谁都无法回到过去,也无法前往未来,可是,这世上,却会有一些强大到极致的存在,能在时光之河里,惊起一片浪潮,这个世界,就是那片浪潮,一片已经跃出了时光之河的浪潮,一段不会随着时光而改变的浪潮。
浪潮翻滚,只会循环往复,让这一段时间,永不停歇的转动下去,我就这么过了一世又一世,直到某一世,因为一个意外,留下了一段梦境,我才开始怀疑,如此往复,我每一世都会留下一段梦境。
如此累加,才终于弄明白了为什么,我不过是这片浪潮里,某个强到到极致的存在的念想所化,那一世,我彻底后悔了,不该去追寻,因为知道了真相,会让人如此的绝望,我枯坐一世,引颈就戮,却又是重头再来……”
南柯一梦的脸上带着一种永远无法超脱的绝望,看似洒脱随性的外表之下,眼神充斥着想死都无法死掉的死寂。
此时此刻,秦阳无言,心里却终于对一句话有了一个深切的理解。
永世不得超生。
“我不想这么下去了,我想死的彻底,永远的消失,我只能找外来之人,而在你之前,只有嬴帝一个人,我本来想要死在他手里的,但后来,他杀了我的挚友妖师,将妖师吞噬了,我就改主意了。
我想死,却也不能落得被他吞噬的下场,我要让他也不好过,我要让他功败垂成,继续在这里,尝尝永世轮回,无法解脱的命运。”
秦阳静静的听着南柯一梦诉说,心里感叹。
一个想死都死不了的人,却只能在一段时间里轮回,偏偏还知道的一清二楚,无数年下来,他没彻底变成变态,其实也差不多了吧。
嬴帝也是倒霉,他绝不可能想到,这里会出现一个怪胎吧。
“你给我说这么多也没用,我不过是个小修士,只想着能顺手捞点机缘,最后安安生生的离开这里,嬴帝太强,我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不,你没有退路的,我观察了你足足一年,我看的出来,你很聪明,当初嬴帝的走狗,来抹去你那些记忆的时候,你非常的配合,有些傻,我猜你肯定是知道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柯一梦伸手一挥,身前出现了一片刻度的虚影。
“既然你能进来,就证明,浪潮已经要开始翻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