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传出一阵鼓掌声,演讲应该开始了。
起身,放下水,轻手轻脚的过去,想捉住那只蜻蜓。
约莫还有三寸远时,手指飞快的捻过去,恰巧捉到了蜻蜓的翅膀,“抓住你了!”
惊喜的笑着,想换只手抓牢一点,蜻蜓却忽然猛烈摆动起来,桑心眼睁睁的看着它折断小半的翅膀,飞向垂在水里的柳条儿。
“怎么就跑了呢!”蹲在用石头堆砌起来的水岸上,将手里残留的翅膀扔进湖里,“对不起啊,折断了你的翅膀,还给你吧。”
如果林婉儿在,一定会大叫:“桑小心,你这个疯子,竟然对着一直蜻蜓都能说话。”
桑心不觉得,小时候在德镇的乡下,经常都是一群小伙伴儿抓着蜻蜓说话,比赛。
可现在……在这儿,看见一只蜻蜓那是相当稀罕的事儿。
里面时不时的就有掌声传来,蹲得脚发麻后,才想起身。
弯着腰,一手拍着发麻的大腿转身,整个人瞬间愣住,刚刚她做的位置前,正站了个人,一双眼,就好像身旁的湖水一样,幽深又平静,而此刻,正直直的朝这边射来。
原来来的领导是他啊!
仍旧是黑色西装,唯一不同的便是领带的颜色,板寸头,就连那发际线也是一丝不苟。
自己刚刚自言自语,在他看来是不是疯子?
面露赧色,尽力忽略掉那投射过来的视线,低头往前走,径直绕过他,将东西收拾了下,准备离开。
“手上的伤怎么样了?”身后,传来深沉的声音,嗓音与平时接触的男性都不同,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沉稳。
“没关系了,就一点小伤,已经开始结痂了扭头,视线恰巧看到顾常庭胸前的纽扣。
“你动一下,我看看。”早年当过侦查,又怎么会看不出刚刚她在河边,总是刻意不动左手?
手臂根本就不能大力动,听到他这么说,脸变了变,“真没事,你放心吧,不会找你要赔偿的。”撇嘴,这人是担心她会敲诈勒索么?
刚刚还笑靥如花的人,这会儿又恢复了小心翼翼,让顾常庭觉得自己刚刚看到的是不是错觉?
“动一下,我看看!”沉稳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股天然的迫人气势,让人听着就心撼。
那一双眼一直落在桑心身上,好像只要她不动,就会一直这么看着她。
原本因为他跟桑叶的关系,心里就有些膈应,现下被他这么定定的看着,全身像是爬满了小虫一样,难受的很。
咬了下嘴唇,使劲朝空中甩了下手,力道过大,绑在手上的手帕随着一股热风,缓缓飘落在地。
怕他看出什么,手背在身后,一*的疼痛袭向大脑,脸色,瞬间发白。
抬头,对上他的目光,“你看,根本没事。放心吧。”
顾常庭垂下视线,看了眼落在地上的手帕,那上面染着点点的血迹,她刚刚的速度虽然快,但在看到她手臂上的邦迪时,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这女孩儿,回去肯定没处理,也没告诉大人,这会儿这么紧张,是怕他会告诉她们吗?
“把你的手臂伸出来,我看一下。”一抬眼,看到的就是从桑心额角滑落下来的豆大汗珠。
这儿都是阴凉处,虽然有些热意,但也不至于热的出汗,除非……她在忍着痛。
“你有完没完了?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明明都说没事了,怎么还自找麻烦啊!”因为他的不依不饶,桑心有些生气。
手臂上的痛意没有减轻,反倒是越来越剧烈,桑心想,伤口肯定时裂开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疼?
头有些发晕,因为疼痛,眼眶发红,像只受伤又警惕的小兽。
顾常庭看着她那模样,上前迈了一步,桑心一慌,后退一步,为了让他真相信,又甩了下手臂,“你看,没事!”
如果现在拿面镜子给桑心,她就能知道她此时的面色是多么的差,欲盖弥彰的话,谁会相信?
“你的伤口发炎了,需要去医院。”
一句话,让桑心觉得刚刚那两下白挥了。
这人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眼前发昏,人影似乎也越来越模糊,在失去意识之前,她抓住了顾常庭的领带,愤怒的说了句:“你逗我么?”
顾常庭低头看着软倒在怀里的桑心,淡淡的木槿香气充斥鼻端,心里那湖,像是落入了小石子,激起了一片涟漪。
片刻的怔愣后,才拿起她的手臂看,这一看,脸色皱沉,看着昏迷过去的脸庞,若有所思。
“先生,原来您在这儿,他们正到处找……”跑上前,在看到顾常庭怀里抱着个人时,话缩了回去。
“先生,这……”刘叔上前,瞟了眼,发现是昨天那个女孩儿。
“她手臂上的伤口发炎了,需要尽快去医院处理,这儿,你让他们继续,别等我了。”
一把将桑心捞抱起来,“刘叔,麻烦你把车开导前面岔路那儿。”
“哎,好!”看着孩子都昏迷了,那应该挺严重的,刘叔加快脚步的去了停车的地方。
五分钟,顾常庭将桑心放在后座,自己上了驾驶的位置,“刘叔,这儿的事,你处理一下。”
“哎,先生放心,一定会处理得很好的。”
相信刘叔的能力,顾常庭“嗯”一声,升上车窗,发动汽车,出了校园。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