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为她读的诗,其实是给失踪的唐宁读的吗?
那些在床上温柔缠绵,其实也只是因为将她当做了唐宁才那么温柔吗?
待她那么好,给她介绍给他的朋友,也仅仅只是——因为她和唐宁一模一样的脸?
可以不要对她这么残酷吗?
好不容易触摸到了阳光,然后一脚将她踢入更深的黑暗里面。
……原来还是比不上唐宁。
……原来她还是不配有人对她温柔。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最后,她只能这样绝望的去问他。
可是没有答案。
*
唐倾在出租房里,大病了一场。
发炎引发了高烧,让她烧到了41度,让她直接昏死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有人正拿着温热的毛巾擦拭着她脸上的冷汗。
她迷迷糊糊的,以为是萧凤亭,但是想到这个名字,她一阵心悸,整个人便清醒了过来。
是萧凤亭身边的那个女助理。
“你终于醒了。”
她和气的对着她笑了笑。
“你发烧了,我替你喂了一点退烧药,看起来效果好些还不错。”
唐倾缓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跟萧凤亭约会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夏柠聊为他们开车。
她睁着眼睛看着她,有些茫然。
好奇怪的人。
为什么他们欺骗和伤害了别人以后,都还能这样当做无事发生过一般?
可能是她的神态太过迟钝,夏柠聊缓缓收敛了笑容,朝着她眼前挥了挥手,嘀咕道:“该不会烧傻了吧……”
唐倾轻声问她:“你是从一开始都知道的吗?”
她声音轻轻地,就跟她的人一样柔软,并没有什么攻击性。
夏柠聊微微愣了一下,看着她因为发烧而病态苍白的脸色,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声道:“抱歉。”
唐倾摇了摇头,然后无力的笑了一下,喃喃道:“原来你们都知道……”
夏柠聊拿着毛巾,低头轻声道:“毕竟是他的事,我也不好插手。”
唐倾又摇了摇头,似乎是已经无话可说了一般,沉默了下去。
“我来这里只是担心你。你已经三天没有出门了,才进来看看你。”她轻叹了一声,“你高烧的厉害,我只是怕你出事。”
唐倾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谢谢。”
她语气里已经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夏柠聊站在一旁看着她,她温声道:“我来这里真的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我给你买了粥,放在冰箱里,你等下饿了可以拿出来热一热。药就在抽屉里面,有消炎药和退烧药,你如果又烧起来了,记得吃。我想你大概也不想看到我,既然你醒过来了,那我就走了。”她顿了顿,还是多说了一句,“如果在桐城没有别的什么事了,我想,你还是换一个城市比较好。桐城是他的地盘,你留在这里并不安全。”
夏柠聊说完这些话,便转身离开了。
唐倾坐在床上发呆。
也不知道到底几天没吃饭了,但是并不觉的很饿。
只是觉得疲惫。
这是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妄图从唐宁给与她的阴影里挣脱出来的结局,像是一场笑话。
不过是从一个噩梦里面,逃到了另一个噩梦里罢了。
明明是坐在床上,她却有一种深陷泥潭的错觉,原来以为是从泥潭里逃脱沐浴到阳光的感觉,只不过是濒死之人出现的幻觉……
她依旧陷落在名为“唐宁”的沼泽地了,已经逐渐快要窒息而亡了。
*
发了断断续续一个星期的高烧,终于靠自身的抵抗力度过去了。
一大清早,她就起床开始整理房间。
打开衣柜的时候,她发了一会儿呆。
一整个衣柜里面,都是萧凤亭曾经买给她的衣服。
现在想来,大概是买来给唐宁的吧。
一想到她曾经为了这些衣物如此欢心甜蜜,她就感觉自己的人生真的是一场笑话。
从衣柜的底层翻出了自己曾经带过来的几件廉价的裙装,她拿出一件换上了,然后将剩下的折叠进了手提箱里。
整个出租房里,几乎都是他和她一起去商场和超市买过来的东西——可不是吗?毕竟他们一整个冬天都呆在一起。
可是冬天其实早已经过去了,天气也早就温暖起来。
到最后手提箱里也不过装了浅浅的一层。
她将皮箱拉上,然后给唐易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唐宁在萧凤亭那里。
做完这一切,她提着手提箱出了门。
……
不知道去哪里,她随便挑了一个城市,买了一张打折的机票。
进了候机厅,她无事可做,靠在长椅上,又难免发起了呆。
临近登机时间的时候,她想了想,又给洛南初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她今天要离开桐城了,各自保重。
她跟洛南初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大家都很忙,有着各自的事情要处理,但是彼此的感情还在。
到最后也就这么一个朋友可以来告别。
发完了短信,洛南初没有立刻回复,候机厅里已经响起了登机的广播,她随手将手机关机,从长椅上站起来,打算去排队登机。
她低头站起的时候,就看到一双脚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站在了她的面前。
唐倾抬起头看向他。
是一个年轻的穿着西服的男人。
他笑得文质彬彬,有点亲切的模样:“唐小姐,我们少主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