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血流不旺,林回天再将林战另只手腕拉过,一刀划开,血流又是如注,直流得林战眼前发黑,头脑发胀,心胸沉闷。
小寻眼看林战闭上眼睛,嘴唇发紫,脖子歪向一旁,自己浑身又麻又酸,施救不得,也停住了骂声,只哭得昏天黑地:“立哥哥,你别死呀,立哥哥,你睁开眼睛……”
林回天把林战扔在案板之上,把一大碗血液混着**中的药膏又熬了一遍。
林战双目紧闭,神智已乱,但听小寻呜呜哭泣,他收定魂舍,强聚神气,暗运胎息诀,行通身经脉,周而复始。
便在这时,只听外面一声惨叫:“血,血魔,血魔头——”声音凄厉,似鬼哭狼嚎一般,又如一把尖刀,直插人心窝,分外刺耳。
声音未落,门窗无风自开。
门口立着一个女子,一身黑衣,长发婆娑拖至腰间,背插长剑,剑柄上血红丝络落在黑发之上,格外刺眼,生得横眉竖目,鼎头拧成一个疙瘩,往屋中扫了一遍。
林回天一见他,忙放开手上的药**,慌忙起身直立。
小寻看罢,一阵惊愕,林回天生性孤傲,向来看外人都是凡夫俗子,从不正眼瞧人,为何见到这眼神凶悍的女子却显几分惊惶诧异。
血魔头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又向身后喝道:“你还不滚?”
只听是张勘正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我……”
第二个“我”字还没说出,那女子挥手啪啪两鞭,第一鞭打在张勘正脸上,他转身一闪身,第二鞭抽在背上,脸上立时皮开肉绽,背上衣服裂开,鲜血顺着鞭印直流。那女子道:“哦,你领路过来,是想要赏是吗?也好,我便赏你,见我血魔头者,无一能活着离开,听说你在江湖中还算有个坏名,虽然比我的恶名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但也算是与我恶人为伍之辈,我便只打你两鞭,饶你一条性命去吧。”
小寻更加奇怪,以张勘正为人,向来在江湖中横行,如何对一个女子便俯首帖耳,不敢大言。
张勘正道:“不是,不是,我还有事,眼下还不便离开。”张勘正眼往屋里望了一眼,见林战躺在案板之上,心中想,林回天既然已答应了,只要他使唤过林战之后,便任由他处置,此时,林回天强敌血魔头到了,他便是想护着林战也是有心无力了。
林回天稍稍稳定自己的神情,说道:“我还道是哪位大驾光临了呢,原来是妙澜衣师姐。”
血魔头道:“叫我血魔头好了,妙澜衣已经死了。”
林回天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一定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血魔头哈哈大笑道:“天下之大,你随便藏匿在哪个角落里,我便是花上三辈子也难找到你,真是天遂人愿,可惜你偏偏隐居于此,六年哪,整整六年,你让我找得好辛苦呀。”
林回天道:“那倒是真的辛苦师姐了。当年与师姐结怨,原是各为其主,并无个人恩怨,不过,我林某向来恩怨分明,既然师姐非要了断这一段恩怨,我便答应便是。何况隐居于此并不是为了躲避师姐,只是我尚有五件心事未了,本来是计划好了的,等我了却了手上这五件心事,便去找你,把你我的恩怨都做个了断清算,可惜你太心急,不愿给我充裕的时间。”
血魔头冷冷哼了一声道:“本来我也是想按江湖规矩来了断你我恩怨的,况且你我同门一场,我且宽容你几日,若是你还有事没料理完,按规矩,则你来定个时间,等你办完了手头上的事,我们再约时间地点决斗一番。”血魔头又是一阵呵呵冷笑:“可惜你太不识抬举,你要说一个心愿,我还能答应,可是你,哼,为拖延时日偏偏开出五个心愿,你是在消遣我吗?”
林回天道:“看来师姐是多心了,林某向来视死如归,再说你我决斗也未必就是我输,我何惧之有,若能许我些时日,完成心中所积心愿,一来也不枉你我的同门之情,二来,这些心愿中也就包括你我之间恩怨的了断。”
只听血魔头又道:“要是这样说,我也让你一步,那你且说说看,都有哪几个心愿,我择个有兴趣的,让你去了却,要是想让我允许你把所有心愿都一一实现,那是绝不可能的,你也死了那条心吧。”
林回天说:“好吧,既然你不答允,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要是决斗我输了,便把这几个心愿带入地下去就是了,也算不得什么遗憾,男儿生于世间,便要拿得起放得下,生得光明磊落,死也干脆利落。”
血魔头道:“你快说来听听。”
林回天道:“第一,我要报答两个人。”
血魔头道:“哪两个人?”
林回天道:“一是林斩岩,二是沈轻死,他们两个对我有救命之恩,古语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可惜人生苦短,这辈子我虽不能涌泉以报,却也要尽力所能报答人家。”
血魔头咬牙切齿道:“沈轻死,就是我追杀你时,在玉门关救助你的那个沈轻死。”
“是,就是书剑八骏,轻字三俊之一的沈轻死。”
血魔头道:“别啰嗦,再往下说。”
林回天道:“第二个,我曾发誓,一定要手刃两个人,林某向来恩怨分明,有恩要报,有仇更要报。”
血魔头问:“哪两个人?”
林回天道:“一个是江羞颜,一个是汪自诩。”
血魔头道:“这些事我都不感兴趣,再说别的。”
林回天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