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给自己一拳的国军士兵,二愣子有些生气,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骄傲。
以前,他没接触过红军,所以,觉得无论是中央军还是地方军阀都差不多,军纪不严,喝兵血司空见惯,欺负百姓也是下得去手。可自从参加了红军后,他知道了什么是军纪严明,什么是军民鱼水情,所以,他为自己以前在国军中时没少欺负百姓而有些羞愧,但却也为现在自己是一名光荣的红军战士而自豪。
而让他生气的是:他们以前就算想捞油水,最多要么收进城费,要么收出城费,好歹还算给百姓们留一口气,可眼前这帮家伙实在太混蛋了,进城出城都要收钱,这是摆明了要一次性把池塘的水捞干,不给今后留活路了。
三十多号人,不可能一下子全混进城,得分批来:二愣子和王武,还有两个战士作为第一批,化妆成卖柴的,把盒子炮和子弹还有手榴弹都藏在柴里,结果,刚到城门口就被拦住,要收进城费。问收多少,得到的却是没人一块大洋——这不是信口开河吗?几个人的柴火加起来也不到一块大洋。
二愣子实在气愤不过,就说了句“这哪是卖柴,这是来送钱的。”结果,就被一个家伙在胸口上来了一拳。
突击连的战士脾气好像都比较冲动,二愣子勃然大怒的就要还手,好在王武沉稳,一把拉住他:“滚一边去!军爷赏你一下子,那是给你面子,要不然,这位军爷还懒得动手了。”
狠狠地瞪着二愣子,瞪的二愣子不得不强忍下怒火退后一步。王武这才掏出包烟,抽出一根边递给对方边笑道:“这位军爷,您看,我们都是砍柴为生的穷苦百姓,可不能跟您比。一块大洋在您眼中就是毛毛雨,可在我们这些砍柴的眼中,那就是一个月的开销……您行行好,高抬贵手。”
也许是这马屁拍的舒服,让那军爷有了面子。原本只是接过一根烟,听到这话,顺手把那一包也拿过来,很自然的放进口袋,笑道:“出来混嘛,本来就是为了张脸,你给我面子,我也不是不上道,非得把老百姓逼死了才过瘾的人……像这位朋友脾气这么冲动,今后可是要吃大亏的。”
“您说的是,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行了。”那位军爷一挥手,道:“看你们也挺不容易的,就不要你们这三瓜两枣了,进去吧……对了,最好呆到明天再出城。”
“为什么?”
“明天红军就要到了,到时候,城门才会大开,要不然,除非你们交钱。”
就这样,二愣子吃了一拳,加上一包烟,换的了‘免税’。
“刚才我……”刚走过关卡,二愣子就怒气冲冲地要开口,王武严厉的看了他一眼,低声喝到:“闭嘴!”
进城一看,街面上行人极少,匆匆而过。很多地方都关门闭户,只有少数酒家客栈还开门,一看就知道他们都是有关系的,外面那群兵痞和地痞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王武带着他们三个随便走进一个小巷子深处,把柴火往墙上一放,边从柴火里拿武器边对二愣子问道:“你刚才要说什么?”
“没什么。”二愣子边把盒子炮贴身往裤腰带插去边认真的答道:“我想通了,刚才是我太冲动,差点因个人的小事而坏了大家的大事。副连长,我今后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王武笑着点点头,道:“这就对了嘛!我们突击连既能出得起风头,也能吃得下窝囊气,只要是为了任务,我们革命同志什么都能付出。”
然后拍了下二愣子的肩膀,道:“不过,你放心,等完成了部署,把这帮家伙全抓住后,我们再好好地跟他们算算这笔账。”
“恩!”
“好了,你们三个先在这里休息,我去迎接一下后面进来的同志。等大家都到齐了后,再按计划行事。”
接下来,一排的同志们可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有的人装成进城卖木头的,有的则装成叫花子,反正谁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就地取材。最绝的要属四班的战士们了,在李老三起当地的一个风俗后,他们的班长装成了死人,被人用简单的担架抬着进城,其余的则是亲戚或孝子——他们是唯一没有受到检查而畅通无阻进城的。这不仅是因为按当地风俗,罩在死人脸上的那块布不能揭,否则,死人的晦气就会传递给对方。更重要的是,这些地痞和兵痞这次仅仅只是为了捞一票而已,又不是抓人,唯恐被传染晦气而避之不及,又岂会阻拦?
一排的同志们集合完毕后,立即以班为主,一、二、三班分别去对付三个城门楼子上的敌人,剩下的一个班则是要对付临时关押百姓的地方——大家以张青山的三声枪响为号,统一行动,一次性解决敌人,力求不漏掉一个,给百姓一个交代。
“好了,他们都进去了,该我们上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见一排的战士们全都混进城了,张青山转身吩咐,心头则有些遗憾的想着:可惜没事先料到这一出,否则,要是大家穿上军装来个齐步走,绝对能震慑住这群只敢欺负百姓的王八蛋。
钱贵贵刚在城门楼子里玩了仇家的大小姐,为了防止她自杀,他亲手将其捆绑,并堵住了嘴,还很有恶趣的欣赏起来,正威胁着说要一连玩她三天三夜,然后让弟兄们再玩十天,最后把她卖到窑子里去……看到对方那惊恐而绝望的眼神,他觉得特过瘾,特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