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从县城东门突围出去的那股小鬼子残敌,此时在哪?”
众人一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没有一个人回答得出来。不过,大家最后的目光都落在了罗英杰和陈鑫的身上——他俩是突击团情报处的正、副主任,这事,自然落在他俩身上。尤其是罗英杰,不仅是情报处主任,更是直接负责三桥县的全县情报工作,责任最大。
“报告团长,我接连派出了三组情报人员,呈梯次的跟在这股溃败的小鬼子后面,不过,到现在,除了一开始传回来这股小鬼子突然转入小道的消息后,就没传回来别的消息了。不过,我在一个小时前,获得了参谋长的同意后,从突击连中抽调出一个班,加上情报员,组成了一个加强班前去接应,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传回来了。”
张青山心头大怒,紧接着就是一叹:老罗虽然这段时间进步很大,但到底不是专业的情报出身,从这股小鬼子突围而去之后,以为团里有意放这股小鬼子离开,就对这股小鬼子的动向失去了关注的意思,这本身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你是搞情报的,团里重视不重视,你都必须要做到对其动向了如指掌,这才是一个最基本的合格的情报主任,而不是派出几组人马跟踪过去后就不管了。
而根据情报处最新的规定,战场上类似的情报,正常情况下,最少也得半个小时传回来一次。一旦超过这个时间,就必须立即派人去查看,而不是一个多小时过去后,才想起要派人过去调查……可千万别小看这半个小时和一个小时之间只差半个小时的时间而已,可问题是,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别说半个小时的时间差,很多时候,就是一分钟的时间差,往往都能决定一场局部战争的胜负走向。
罗英杰真的是内疚极了,尤其是看到张青山虽然没说一个字,却怒视过来的眼神,他恨不能马上找条小沟,把自己淹死算了,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连累同志。
“报告!”
就在这时,却听门口哨兵跑进来报告:“报告团长,前去接应的同志带着情报员回来了,说有紧急情报报告。”
一听这话,张青山就知道,果然如自己猜测的那样,前面三组情报员,肯定是出现大问题了,否则,不可能人人都忘记了纪律,也只有出了大情况,才会出现这种事情。
“快让他们进来。”
很快,就见四个要挎盒子炮的战士,背扶着两个身穿便装,浑身是血,一看就是身负重伤,却还在勉强支撑着的情报员进来。
大家都是老兵,从流血和衣服上血渍上的多少就一眼发现,一个情报员是腹部中枪,另一个好一点,左臂中枪。
大家赶紧让座,倒温开水,叫医护人员……
一通忙活下来,等着两人喝了点温开水,精神头明显好多了,张青山才问道:“你们怎么样?”
一听这话,左边那个情报员直接放声大哭起来,右边那个情报员心理素质好一些,却也是饱含热泪,声音有些嘶哑的答道:“团长,我们……我们这次没完成好任务啊~!”
“不急,不急,也不怪你们,来,慢慢说。”
哪知,张青山和颜悦色的一说话,对方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立即就掉了下来。
那人也是条汉子,立马就用带血的衣袖去擦,却被张青山一把抓住,然后,张青山用自己的衣袖替他擦眼泪,还笑道:“咱们都是军人,流血不流泪。尤其是突击团的兵,要做到能打、能让、能忍、能怒、能战……来,说说当时的情况。”
正常情况下,派出去的组,都是两到五人。可是,为了怕被敌人发现,罗英杰这次先派出去的那三组,每组都只安排了两人,而且都是便装。
这两人就是第三组。
前面两组相距多少他们不知道,但他们于前面那组(第二组)相隔三到四里地。
进入山路,走了约二十多分钟,突然,前面山的另一端传来了枪声。
两人知道肯定是前面最终小鬼子的同志出事了,便很机智的立马不直接走小路,而是顺着小路边上的林子和荆棘快速跑过去。
刚来到山顶,就见前面有两个同志,一个人背着另一个,背上那人转身回击,边打边撤。再往山下一看,却见好多小鬼子正边打枪边往山顶冲来。
两人立即上前接应,随即,血气上涌之下也没多想,掏出枪就对小鬼子射击。
四人的射击,让小鬼子还以为这边的大股援兵到了,一时间就停止了追击,只是借着林子的掩护跟山上的人对射。
可小鬼子不傻,很快就从这四人的射击中,判断出只有三四人,于是,新的攻势又出现了,而且,如同受到了智商方面的侮辱一般,小鬼子的攻势明显比先前更加猛烈。
也就是在小鬼子暂时停止追击而采用对射的短暂机会,四人做了交流,或者说是请报上的传递。
原来,第一组情报员虽然一路追踪这股小鬼子,可也按纪律,沿途每隔五分钟左右,或者走了一段路,就会留下一个标记,表明他们没出事,还在追踪,所以,第二组也就不急不慢的跟着。
可是,当第二组情报员来到这座山头的时候,突然发现,都走了这么长的路,绝对已经超过了五分钟,第一组的同志怎么还没有留下标记?
于是,二人就觉得,前面那一组很可能出事了。
二人小心翼翼地顺着下山小道两边的林子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