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硬紧绷的五官脸庞露出受伤的表情,那一双深沉过分的眼眸紧紧盯着女人,饱含着复杂的情绪,好似还有一丝丝的委屈。
“你是不是怕血腥下不了手?这也有安眠药,你喂我吃下想跟哪个野男人私奔也没人管你。”
霍修默哑着嗓子说着,修长的大手再次朝床头柜伸去,将一瓶药递给她。
江雁声什么话都没说,都被他说了。
“我……”
“安眠药不够?要不要给你一条绳子勒死我?”男人打断她尴尬的话,五官越发的冷漠疏离,眼底神色幽暗不明。
又是递刀又是给药的,江雁声怕她点头后,霍修默还真能从抽屉拿出一捆绳子。
她把药也给扔了,纤细的手轻轻按着男人气得起伏的胸膛:“你别动怒,伤口不疼啊?”
“不用你假好心。”霍修默大手攥住她柔软无骨的手腕,表面上压抑着怒火,薄唇又溢出了闷痛声:“心脏疼。”
江雁声一听就更吓了,想去找医生护士,又被他死死抓着手:“你松手,我去叫人。”
“死不了。”
霍修默眉头微蹙,看着她着急快掉眼泪,嗓音因为强烈翻滚的情绪而变得粗哑道:“你不是要离开我了,还管我死活做什么。”
“霍修默!”
江雁声吸了口气,声音带着哭腔:“你再说这种话试一试?”
她嘴上什么都没说,眼里紧张心疼却骗不了人。
看到霍修默重伤的这一刻起,所有的伪装猝不及防都崩塌了,只希望他好好的活在她面前。
“你以后不许跟姬温纶有任何来往,连电话都不许打给他,我就不再提这件事,声声,丈夫和朋友,你注定只能选一个。”
霍修默要她一个点头,否则这三枪就白挨了,现在想起胸膛内还隐隐作疼。
江雁声眼眸含着泪,心中的苦痛无人能懂。
“你就这么舍不得他?”霍修默五官轮廓紧绷锋利几分,愤怒的情绪快压不住好像随时随地就能爆发一样。
江雁声苍白的唇动了动:“不是。”
霍修默开腔说话,带着浓浓的妒忌:“今天要是他中枪躺在这里,你是不是就要跟我拼命?”
“霍修默,你没有惹怒了姬温纶,他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江雁声情绪被逼得有些忍无可忍,声音细细拔尖了起来。
霍修默英俊的脸几乎变了色,被她这句话气得胸膛内再次剧烈疼痛起来,这种是来自于心脏深处,而不是伤口。
他没办法把这种感受凭空转移,只能压抑隐忍着,深眸逐渐猩红一片,怒极反笑:“好,什么都是我的错,我还活着碍你眼做什么?”
江雁声对他这种闹自杀的行为一时无言,眼看着男人大手要去乱扯胸膛包扎好的纱布,隐隐有鲜红的血色显露出来,心慌又急了:“好好好,你说什么我都听,你不要……”
“我不逼你。”霍修默有力的大手按着伤口,血液从手指间流淌下来,他英俊沉色的五官却面无表情。
江雁声发红的眼眶打滚的泪水砸掉下来,双手抓着他的手臂,无助又脆弱:“你没逼我,你没有……是我愿意的。”
“愿意什么?”
“愿意听你的话不再跟姬温纶联系……”江雁声深深垂下眼睫泪水直掉,哑了嗓子说出这几句,哽咽得好似快割破她的喉咙。
女人亲口答应服软的姿态,却让霍修默情绪更加被她惹怒到极致。
不跟姬温纶联系,就痛苦成这样?
江雁声哭了会,心里惦记着他的伤势,狼狈的抹去眼角的泪痕,她手扶着床沿堪堪不稳站好:“我,我去叫医生。”
这次,躺在病床上黑沉着一张英俊脸孔的男人没有出声阻止。
……
上药不到半小时,伤口又裂开。
医生带着护士重新给他包扎,不免说了几句,责备的话,都是对着一旁红着眼的女人说:“他才刚做完手术没有痊愈,你跟他再怎么吵架也不能动手去打他伤口。”
江雁声尴尬的说不出话,只能无辜被骂。
这次,她真的没有动手打霍修默。
医生本来还想多说几句,却被病床上男人强烈不悦的视线一扫,把话都咽了回去。
江雁声低着头,被骂了也一个字都不反驳。
等医生和护士走了后,她倒了杯水,温柔走到床沿前,小声问他:“你要喝吗?”
霍修默高大的身躯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额际隐隐青色筋脉浮现,双目紧闭,沉沉的嗓音溢出抿紧的薄唇:“没力气。”
江雁声指尖握着杯子一颤,喉咙又涌上了酸涩的感受,启唇的声音很轻,怕惊动坏了男人:“你不渴吗?”
“渴。”
“那我去拿勺子喂你。”江雁声不敢轻易把他扶起来,就怕伤口再次崩裂开。
霍修默掀开眼皮,睹了她一眼:“用嘴喂。”
“嗯?”江雁声怀疑自己幻听了。
而眼前这个男人低低重复,一字一字的:“我不是智障,用什么勺子喝水。”
“你要这样喝会被呛到,也会从嘴角流下来,到时候更像是智障啊。”江雁声把杯子往他薄唇送,作势要喂给他看看。
霍修默眉头皱紧,表情阴沉盯着女人。
江雁声见他嘴也不张开,到最后,僵硬着喂水姿势的是她。
“用嘴喂你就喝?”
霍修默勾起薄唇弧度讽刺轻慢:“不然你渴死我,连安眠药都不用喂。”
江雁声咬着唇,妥协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