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快废了是一种什么感觉,江雁声有生之年算是体会到了。
她站在洗手台前,踩着高跟鞋的脚都是软的,白皙的手递到水龙头下,用水冲洗着发红的手指。
霍修默裤袋的手机,还在响着没停。
他没去管,挺拔滚烫的身躯紧贴着女人后背,一只手臂搂着纤细的腰肢,薄唇流连忘返的亲着女人脸颊,体温都清晰地传达到了她肌肤上。
江雁声蹙了眉心,洗好手,将滑落的肩带穿好,转过身面对着男人:“谁这么锲而不舍给你不停打电话?你还不接?”
说着,便伸手去他裤袋掏手机。
霍修默没阻止,一身笔挺昂贵的西装早就凌乱了,衬衫下摆从黑色西裤被拉出来,皮带什么都没扣好。
江雁声低眉一看是陌生号码,直接帮他接听,清了清嗓子:“哪位?”
没过一会儿,她听着电话里头的声音,蓦然抬起讶异的眼眸看向霍修默。
……
公然在卫生间胡闹了一回,江雁声也没脸硬着头皮把牛排吃完了,两人回都景苑,还让佣人做了晚餐。
她把一身晚礼服换了下来,妆容也卸下了,容颜映在灯光下干净而美好,看着也换了家居服的男人。
半响,江雁声抿唇开口问他:“你出手对付王家人?”
霍修默五官神色淡漠,用那种上位者习惯掌控全局的架势跟她交谈:“给个小小教训。”
江雁声语哽,又问他:“王家在电话里说你抢地又抢生意,跟一个土匪似的。”
霍修默掀起眼皮,嗤冷了声:“土匪?”
这种词,他倒是难得听见。
“最后一句话我加的。”江雁声有丝疑惑,一路上都憋在心里,偏偏这男人又知而不言,摆明了什么都不说。
她咬咬唇,小声猜他的心思:“你收拾王家,是因为我的事?”
霍修默与她视线对上几秒钟,薄唇扯动:“你还想为王家的打抱不平?”
那就是为了她了。
江雁声眼角处泛红,喃喃道:“我又不是白莲花圣母见谁都同情心泛滥,你现在才出手,是怕我先前看出来隐忍不发?”
霍修默没正面回答她,默认近乎的态度。
“唉,我爸为了王瑗一家,肯定会找上你。”江雁声看王家忙的焦头烂额的,心情谈不上很好,反而有种淡淡的惆怅感。
霍修默优雅用着餐,眼底神色波涛暗涌,语调冷静地开腔道:“我娶回来的妻子被人虐得精神分裂,总要有一些人承受我的怒气,你爸找来也没用。”
江雁声指尖捏着勺子一颤,过了许久,她才低头吃饭。
……
……
晚上十点多,公寓的防盗门被钥匙从外打开,黎昕走进来,反手砰一声就将门关上。
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她将尖细高跟鞋脱了扔一旁,光着双脚踩在冰冷地板上,又随手脱了风衣,里面内搭淡灰色衬衫白裤,跟她往常打扮没什么出入,只不过没穿职业正装罢了。
一个人独处时,就没了那份被现实生活中约束的压力,她把一头及腰黑色的乌黑青丝四散下,莫名的,衬得脸色越发寡淡。
黎昕站在门口片刻,才从玄关走去客厅。
这里公寓格局是典型精英白领标配,户型不大,装修现代化,透明玻璃与白色调,看着没有温度。
她步伐僵硬的没走几步,突然一顿。
前方,一名高大阴暗的男人就坐在沙发上,没开灯,窗外阳台透入的光线足以让她看清楚。
一丝意外,黎昕很快就恢复正常,先出声:“你来了。”
霍修城长指间还夹着根烟,他视线没看女人,而是将视线放在墙壁刻画的一株兰花上,精美得仿佛溢出淡淡清香.
黎昕早就见惯了,又或者说习惯了他冷漠无常的样子,抬手将客厅的灯光打开。
光线一瞬间大亮,霍修城冷寒的视线这才移到她的身上,薄唇抿着开腔:“去煮一碗面给我。”
刚加班回来,黎昕实际上累的不想动,但是看在他双腿残疾饿了也没办法弄吃的份上,红色的唇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往厨房方向走。
煮一碗面对于黎昕来说很简单,从小她操持家务惯了,动作也快,将水烧开,面条抖散放进锅里,然后用筷子再划散开,五分钟后,盛到了碗里。
她在冰箱拿出家乡自酿的咸菜,装了些在小碟子里,然后一起端出去。
霍修城依旧坐在沙发上,黑色衬衫西装裤衬得气质越发冷峻阴深,面无表情的。
黎昕把面放在茶几上,随口问了句:“阙爷晚上没给你晚饭吃?”
霍修城生寒的眉目皱几分,骨节分明的长指拿起筷子,夹起了一根细面。
“你慢慢吃,我去洗个澡。”黎昕看他吃了,就想把衣服换了,让疲倦的身体舒服一些。
谁知。
她刚转身,就听见了一声摔碗筷动静。
黎昕讶异回头,看到霍修城将热腾腾的一碗面摔到了地上,五官隐在光线里越发冷峻,眼底摇荡着压抑的情绪。
公寓的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
黎昕看看地上被糟蹋的面,忍了忍,她光着脚走过去,将破碎几块的碗捡起,一并扔到了垃圾桶里。
期间,霍修城眼神深谙盯着她一举一动。
“你今晚心情很反常,怎么了?”黎昕看他无故发脾气,早就听闻霍修城腿伤了后,脾气就暴怒无常。
她没有小气到当场跟他发怒,就当这一碗面喂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