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病,吃什么药?”
江雁声抿着唇笑,颜色十分的浅,却淡淡的很好看,走近了,站在男人高大挺俊的身躯面前,伸手将他大手攥住的药瓶拿过来,眼眸不曾眨动一下,就扔到了垃圾桶里。
霍修外阴霾的情绪压下,声调也压着,不想凶她:“你还跟我装?”
江雁声唇角柔柔笑微敛,仰头,看着男人被灯光下的暗影削得越发冷硬的五官,眼眸里流露出的情绪太多了。
“江雁声,你还准备跟我装失忆到什么时候?”
霍修默一道压抑着的嗓音从抿紧的薄唇溢出,低沉逼人,带着略微愤怒的逼问。
她要装可以,可是偷偷不吃药,却让他无法在继续漠视。
江雁声心中感到瞬间一颤,眉心轻蹙,男人眼中带着太深的情愫,深深直直凝望着她,让人不得不去面对。
“我……”
霍修默伸出修长的大手猛力握住她纤瘦的肩膀,让她下意识低垂下的眼睫,又重新轻抬起来,两人对视,他语调压得很低:“医生说你现在的情况要好好吃药,乖乖听我话,好吗?”
江雁声张嘴想说话,喉咙却仿佛是堵到了什么,酸楚难忍,她先前是一直都记得要吃,可是,霍老太太这边不断施压,倘若继续服用了,就算人工受孕成功,生下的也未必是健康的孩子。
有些事,江雁声竟然决定瞒下,就不会让霍修默知道。
她哽咽了会,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跟男人吵架,有意转移话题,强迫自己硬是挤出一抹笑容来:“你是怎么知道我装的?”
霍修默英俊的脸庞还是沉着,却回答她的话:“把你从医院带回都景苑的当晚。”
江雁声轻眨略微酸涩的眼。
霍修默菲薄的唇吐出一句话:“你要真失忆了,会吃梁宛儿的醋。”
“……”
江雁声愣了下。
她是多久没从霍修默口中听到梁宛儿这三个字了?
这个不算太出众的女人仗着梁家跟霍家上一代的长辈有几分渊源,在宛城的名媛圈颇为被关注,每次被人提起时,都是跟霍修默有关。
她是在意的。
即便跟霍修默结婚了,也知道这梁宛儿入狱的十年里,包括她自己和梁家,都被霍修默照顾着……
所以,江雁声都忘了自己当年心底的芥蒂没放下,是不可能将霍修默当做自己丈夫看待,不然也不会在一开始时,在两人婚姻没稳固前她就在偷偷各种避孕,不愿意怀上他的孩子。
就怕有朝一日,江雁声会发现霍修默不是她的良人,到时可怜的只会是她的孩子。
江雁声心情有些复杂,抬眸对视上男人的深眸,半响,才出的了声:“我没想到……”
她装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这点了。
面对霍修默对她动手动脚,脑子都是晕的,破绽百出地暴露在他面前,而后来,他又根本就没挑破的意思,装失忆这事就成了她的遮羞布,只骗的了自己。
霍修默看她要笑不笑,又哭不出来的尴尬模样,修长的大手微微收拢,将女人搂紧在了怀中,将下颚抵在她的头顶,低叹一声:“你总是不愿意把自己心里想些什么告诉我,声声,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毫无保留信任?”
江雁声想一出是一出,倘若没被他今晚发现药停了,是不是下次要等她出事后,才最后一个知道?
霍修默想到这,眼底布满的阴霾浓重了几分,手臂的力道也是越发的紧,他喜欢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却屡次给他一种挫败感。
就算得到她,也有种抓不住般……
江雁声不知霍修默会这样想,她自责的厉害,将脸埋进男人的胸膛前,红唇咬得泛白:“对不起……霍修默,对不起。”
……
药,霍修默前所未有的坚持,要她继续服用。
江雁声当晚,只好硬着头皮将抗精神的药服用下,而抑郁的,就不怎么愿意吃了,她想,少吃一颗总比多吃一颗好。
而坐在床沿前,要亲眼监督她服用的男人就没这么好敷衍过去了,他修长的大手拿出一片药,递给她:“吃完就睡。”
江雁声指尖紧紧地攥住了浴袍袖口,药都递到嘴边了,她轻抬起眼眸,触到男人深邃的目光,扭捏了一小会,最终乖乖张口,将含着苦涩的药吞下。
霍修默英俊的脸色这才缓和几分,修长的大手握住她手腕,用点力度将人给拽入了床上。
江雁声刚躺平,便被他手臂搂了过去,听到男人在她耳畔说话,很让人猝不及防:“你不愿告诉我为什么不想吃药,我也不逼你说,但是,药必须吃。”
他语气带着不容女人商量的强势,在漆黑的深夜里,仿佛直逼了江雁声的灵魂深处。
她哑了声,垂下眼眸。
吃了药,还怎么生小孩?
江雁声带着这种忧愁的情绪睡觉,一整晚都没休息好,次日,身边的男人起床时,她神经敏感,很快就就醒了。
不过没跟着起来,而是躺在床上不动,微微侧着头,看霍修默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近浴室。
他整个春节都在忙,也没放下公事好好休息一天。
等霍修默去上班了,江雁声躺了会,越躺越清醒,最后干脆也起来,昨晚被霍修默挑破了,也没什么好装的了。
江雁声下楼吃早餐时,给苏湛发了一条短信,然后放下手机就搁放在桌上,清丽的容颜没什么表情,用勺子轻轻舀动着碗里的米粥,带着股很淡的红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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