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女子的冷漠,萧千离也失去了打探情报的兴趣,淡淡的答道:“本座倘若要为难陌诗音,你纵然武功再高十倍又如何?告辞!”
他说走就走,立起身来,便要出门。
“站住!”
眼见萧千离的手已经搭在小门上,那女子忽然背后叫住了他。
萧千离停住了脚步,却并不转身,漠然问道:“姑娘还有何事?”
那女子沉默良久,忽然低声道:“天香阁的姐姐们大多身世凄苦,万望掌教垂怜……”
萧千离微微一怔,迟疑片刻,缓缓转过头来。
“本座与笙紫陌乃是神交好友,至于诗音其人,本座也素来敬重有加,姑娘大可不必见疑!”
说完这句话,萧千离便再不理会,径直转身出门。
那女子目送萧千离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间,欲言又止,只是幽幽轻叹一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虽然没能与西平天香拉上关系,但是萧千离的目的已经达到,寻了个路人打探几句,便径直向南郊行来。
南郊之外,从官道前行,转过一片密林,眼前霍然开朗,距离官道数十丈之外,有一片巨大的广场。广场之后,几座雄伟巍峨的宫殿傲然矗立。
最前的一间大殿金碧辉煌,四角飞檐斜挑,白金琉璃瓦璀璨生辉。周围环绕着大气肃穆的白玉雕栏,上下九层阶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
大殿正门大开,两侧书写着两句偈语:“混沌初分出世,两仪太极任求。如今了却生理,不向三乘妙游。”当中又有一块牌匾,上书“护世”二字,文字古拙,却别有一番苍凉意境。
萧千离看得分明,不由得失笑道:“好一个孔雀大明王,这‘护世’二字,分明是意指护世金刚,那两句偈语,莫不正是孔雀干谒诗?”
见往来信徒如梭,个个满怀期望,神态虔诚,萧千离看得暗暗点头,仅仅才不过二月有余,便闯下偌大一片基业,集聚众多信徒人心,不愧乃是密宗四大长老之一,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萧千离略一定神,迈步便向大殿走去,一位容颜清癯的黄衣老者迎了上来,行了一礼,笑道:“贵客上门,有失远迎。尊驾是来进香,还是游览?小老儿尽可代为引领。”
萧千离打量了那老者几眼,见他脚步虚浮,并不似有武功在身,却是出言不俗,显然是胸中有几点墨水,行的礼节却与儒道并不相同,反而有几分佛教的神韵。当下轻笑道:“来寻一位故人。”
那老者微笑道:“小老儿近日暂居庭院中,往来诸位,大多也是相熟之人。敢问尊驾,寻的是哪一位故人?”
“迦罗娑咤!”
此言一出,老者顿时一愣,思忖半晌,摇头道:“恕小老儿记性不好,这护世教派之中,却并无此人……”
萧千离微笑道:“无妨!”
他转头见到殿中有一人正背对大门,侍立在孔雀大明王法相之下,从背影上看,其身型样貌极为熟悉,当下朝那人一指,笑道:“找他也是一样的!”
“啊,护世左使?”那黄衣老者目露古怪神色,上下打量了萧千离几眼,点头道,“既然如此,尊驾便自行进殿罢!”
萧千离昂然进殿,不顾众香客信徒的诧异眼神,朗声笑道:“昔日阴阳宫中天市堂堂主,如今却变成了护世教的护世左使,当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哪个相好的在揭本大爷的短啊——”那青年转过身来,目露狰狞之色,一眼见到萧千离,不由得一愣,顿时气焰尽消,搔了搔脑袋,嘿嘿笑道,“师父师娘发了疯,平白非要将事先商量好的阴阳宫改名护世教,害得本大爷……我只能当个小小的使者,实在是憋屈得很……”
萧千离呵呵轻笑,伸手在那青年额前轻轻一敲,笑道:“本座倒是觉得护世教更妥当一些,你那所谓的阴阳宫,一无教义,二无缘法,实在是无聊得紧!”
这桀骜不驯的青年,正是孔雀大明王迦罗娑咤从密宗带来的嫡传弟子,不知藏文名字,只知其汉家名字为任驰骋。
他雄心勃勃,本想跟着师父东渡,在江湖中闯下一番名头,却不料刚刚入川就遭受当头一棒——面前的这位纯阳掌教萧千离,只用一招便将师徒二人打成重伤,要不是陌诗音拼命援助解围,师徒二人均有性命之忧。
众信徒香客不由得大奇,这位护世左使性情暴躁,不知有多少上门打秋风的小混混被其打断双腿抬了出去,便是官府、江湖门派,也被他震慑得丝毫不敢妄动,护世教自从成立以来平平安安,倒是大半托了这位左使的福。
如今这位在西都城中赫赫有名的凶人,竟然如同鹌鹑一般,任凭这年轻的道长揉捏,却丝毫不敢露出不满之色,甚至赔笑连连,仿佛见到欠了几百几千两纹银的债主一般。
倘若这话不是萧千离所说,任驰骋只怕早就一拳打了出去,此时萧千离淡淡说来,任驰骋丝毫不敢反驳,赔笑道:“掌教可是来见我师父的?师父如今正在后院房中……”
“带路吧!”萧千离意味深长的瞥了任驰骋一眼,点头笑道,“你师父造诣你二十余年,可不是用来逞强斗狠,一味争胜的!”
“是是是!”任驰骋嘿嘿一笑,躬身行了一礼,带着萧千离穿过大殿,往后院走去。
在后院中的一间古朴小屋里,正在闭目神游的孔雀大明王迦罗娑咤忽然睁开了眼睛,微笑着自语道:“经这纯阳掌教打磨一番,驰骋如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