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万年!
普普通通的四个字,在场八位德高望重的高僧却喉咙如同被扼住一般,半晌透不过气来。
“他到底在说什么?怎么可能有这等荒谬之事?”
“就算有这样的事,他堂堂的一代武学大宗师,竟然会向一个扫地的老僧发问?”
“最可笑的是,这个扫了一辈子知藏殿的僧人,竟然也大胆的回答——净土之上为菩提?”
云水寮首座明清禅师年纪较轻,想要大笑,刚与同伴对视一眼,却发觉对方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惊骇之意。转念一想,不由得脸色顿时变了。
“贫僧今年六十有七,幼年入寺之时,这扫地老僧便是这般打扮、这副模样,如今一甲子过去,依然还是他……”
“莫非……”
那扫地老僧依然还是那副老眼昏花的模样,却皱起了眉头,似乎在细细思索。
殿中寂静无声,明性住持捻着佛珠,嘴唇开合,正在默念经文。余下众人的目光却尽数集在那老僧的脸上,一动不动。
“逍遥万年之法,却是没有的……”
良久,那老僧才缓缓开口道,“不过——施主可听闻薪尽火传?”
“薪尽火传?”饶是萧千离玄功精湛、心神稳固,此时也不由得眉头一挑,喃喃道,“此身纵化黄鹤去,功力仍留天地间……本座以为,这仅仅是个传闻。”
那老僧抬起头来,耷拉昏花的老眼在萧千离面上转了一转,微笑道:“与之相比,施主这一身本事,岂不更是无稽之谈?”
萧千离目中精芒陡然一闪,缓缓道:“大师说的是!本座着相了……”
他忽然一整衣冠,长身向那扫地老僧行了一礼,朗声道:“今日见教,本座多有裨益,如此多谢了!”
那扫地老僧微微一笑,拄着扫帚,低声道:“如何谢过?”
萧千离略一思忖,沉声道:“纯阳少林若有倾轧,纯阳当退避一次!”
老僧思索片刻,点头道:“却之不恭,多谢掌教!”
萧千离轻笑一声,转头向明性住持点头示意,笑道:“不劳远送——”话音刚落,身形一闪,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位首座不由得愕然片刻,达摩院明忍禅师脾气火爆,怒道:“好个纯阳掌教,竟然如此不知礼节!咱们好端端的将他迎进寺来,他却走得这般干脆,好歹也是一教之主,忎地无礼!”
明性住持苦笑连连,摇头道:“师弟休要这般,若是你孤身上玉虚峰,只怕走得比他还要快上几分……”
明忍禅师一愣,怒火消减几分,却余怒未消,皱眉道:“那是贫僧学艺不精,身在玉虚峰,无论是宋书剑还是陶双亭,都足以是贫僧的对手。他一个还虚大宗师,莫非还怕咱们联手留下他不成……”
他越说越怒,不防身边有人摇头道:“萧掌教并非忌惮我等,乃是……”
几位老僧都是精明无比的人物,顿时想通事情根末,不由自主地都向那扫地老僧看来。
明性住持长叹一声,双手合十,毕恭毕敬地向那老僧行礼,叹息道:“晚辈无能,拦不住纯阳掌教,只得带其前来,惊扰了大师,万望莫怪!”
那老僧摇头叹道:“岂有见责之理?得了住持暗示,老衲本该出手擒他,先后三次打算出手,皆摸不准此人的真实修为,唯恐降不住此人。若是被他脱身而去,少林必有大劫……”
此言一出,殿中顿时一片哗然。看着那扫地老僧的目光顿时变得不一样了。
却说萧千离飞也似的离开少林寺,转瞬之间已经离去数里之外,这才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喃喃自语道:“好个扫地僧,当真是深不可测……”
他甫一进殿,立刻便感应到一股极强的气息牢牢锁定自己,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内力遍布全身上下,上、中、下丹田真元充沛,犹恐不及,直接将万物终始母气也调动起来,识海中周天星斗垂下无尽星力,随时防备对方的发难。
准备好了一切,萧千离这才凝神以待,状若无事般向扫地老僧看去,一看之下,不由得暗暗心惊——站在那里的分明是个半死不活的老和尚,却似乎整个人都融于天地自然之中,如深海一般令人敬畏。
他竭尽全力收敛心神,这才开口请教,举止翩然,言辞丝毫不露破绽。
仅仅是交谈片刻,萧千离已经感应到那老僧对自己三次即将出手,却又隐忍了下来,尤其是提到“薪尽火传”之时,那老僧左手拄着扫帚,右手却已经暗暗凝聚真气,就连手臂边的气流也为之扭曲。
“哼,有系统伴生,就算你是扫地僧,却也窥不破我的真实修为!”
“少林寺果然是有隐藏的高手!只不过本座揭开了这个罩子,明性住持,你如今只怕骑虎难下了罢——”
在知藏殿中,大门已经关得严严实实,明性住持苦笑一声,转过头来,对几位老僧道:“诸位师弟,这位前辈高僧,乃是贫僧的太师叔祖,汝等不可无礼!”
几位老僧顿时肃然起敬,齐齐双手合十,大礼参拜,心中却是有些凛然,暗暗回想之前是否有对这位前辈不尊之举。
罗汉堂首座明法禅师为人谦和,思维深远,思忖良久,这才开口问道:“前辈,适才那位萧檀越请教诸事,是否有深意蕴含其中?”
扫地老僧皱起白眉,轻声道:“老衲也是有些奇怪,前一个问题倒还好说,问及净土之上,想必是其功法境界到了瓶颈,苦苦不得方向。老衲